說著，她話鋒一轉，出了個主意：“要不這樣，媽，您不是剛給我做了一雙新鞋嗎？我看那鞋底納得又密實又好看，不如把這鞋送給衛國家，就當是賀他升職的禮。他在廠裡是副科長了，東旭跟他一個車間，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關係搞好了，東旭在廠裡也能好混點不是？”
賈張氏一聽要白送東西，臉立馬就拉了下來，一百個不情願：“那哪行！我辛辛苦苦做的鞋，憑什麼白給他穿？那小子小氣得很，我才不讓他占這個便宜！”
秦淮茹見狀，便順勢說道：“那就算了，當我沒說。”
賈張氏卻不言語了，在心裡頭來回權衡著。一雙鞋，換兒子在廠裡有個靠山，這買賣，到底劃不劃算？她琢磨了片刻，嘴上說著“我再想想”，其實心裡已經有了決斷。
大院大會一散，賈張氏就拿著那雙嶄新的布鞋，趿拉著步子，來到了方衛國家門口。
她臉上堆滿了笑，一見著方衛國，就跟見了親兒子似的：“哎呦，衛國家，恭喜恭喜啊！升了副科長，這可是大喜事！”
方衛國心裡頭雖然膩歪這老虔婆，但畢竟剛升了職，心情不錯，再加上也琢磨著身居高位後的一些處世之道，便也笑臉相迎，把人讓進了屋。
“賈大媽，您太客氣了。”
“應該的，應該的！”賈張氏一邊說，一邊把手裡的布鞋遞了過去，“這是大媽親手給你做的，知道你腳大，特意做的寬敞些，你試試合不合腳。”
方衛國接過來一看，嘿，彆說，這鞋子做工還真挺規整，千層底，針腳又細又密，鞋麵用的是黑色的燈芯絨，瞧著就結實漂亮。他試著穿了一下，不大不小，剛剛好。
“賈大媽，您這手藝可真絕！穿著真舒服！”方衛國由衷地誇了一句。
賈張氏被誇得心花怒放，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嘴上卻謙虛著：“嗨，一雙鞋罷了，不值什麼錢。衛國家，以後啊，少不得有求著你的地方，你可得幫襯著點我們家東旭。”
方衛國聽了，隻是敷衍地應了兩聲，隨即話鋒一轉，意有所指地說道：“賈大媽，我跟淮茹嫂子是老鄉，打小就認識。我看她一個人拉扯著幾個孩子，還要伺候東旭哥，不容易。我這人啊，最見不得老鄉受苦、被人欺負了。”
這話，明著是說秦淮茹，暗地裡，卻是在敲打賈張氏。他要提一提秦淮茹在賈家的地位，好為她將來在賈家當家做主，打下點基礎。
賈張氏是什麼人，哪能聽不出這話裡的音兒。她心裡頭頓時堵得慌，可又不敢發作，隻能訕訕地笑了笑，覺得沒趣，便尋了個由頭，告辭離開了。
……
轉眼到了周天晚上。
方衛國算著時辰，通過空間傳送，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祝珊珊的家裡。
祝珊珊剛生產完不久，她那個厲害的婆婆和家裡人常來，方衛國為了避嫌，隻能挑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來看望母子倆。
屋裡亮著一盞昏黃的燈，祝珊珊正靠在床頭，一臉溫柔地看著懷裡熟睡的嬰兒。見到方衛國突然出現，她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方衛國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從她懷裡小心翼翼地抱過那個小小的、軟軟的身體。孩子睡得正香，小嘴微微嘟著，可愛極了。
“你看，”祝珊珊一臉欣慰，聲音裡帶著初為人母的驕傲，“像不像你？”
方衛國抱著自己的兒子，隻覺得一顆心都要化了。
方衛國低頭端詳著懷裡的兒子，隻見那孩子濃眉大眼，鼻梁高挺，嘴巴也闊，活脫脫就是自己小時候的模子刻出來的。他心裡頭那股子沾沾自喜的勁兒，簡直要滿溢出來。
他抬起頭，看向床頭倚著的祝珊珊，眼神裡滿是疼惜，由衷地說道：“珊珊，辛苦你了。”
祝珊珊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目光柔得能掐出水來：“不辛苦，有你在，我心裡就有依靠。”
方衛國心頭一熱，湊了過去，一手穩穩地托著兒子，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肩膀，在她額上輕輕親了一口。
誰知，懷裡的那小家夥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聲音洪亮，把屋裡的溫情都給打破了。
方衛國一愣，隨即打趣道：“嘿，你這小子，是不是吃醋了？看不得你老子親你媽？”
祝珊珊被他逗笑了，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什麼吃醋，他是餓了。”
等到小家夥吃飽喝足，心滿意足地再次睡著後，祝珊珊卻像個小女孩似的，抱著方衛國的手臂不肯放。兩人膩歪在一起，低聲調笑著。
“你看你，都當科長了，還跟個孩子似的。”祝珊珊枕著他的胳膊，笑著說。
“我怎麼就孩子了？”方衛國無奈地回應道。
“哪兒都像！像個沒斷奶的巨嬰。”祝珊珊咯咯地笑，胸前微微起伏。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方衛國才正色道：“我明天晚上再過來，給你帶點好東西。”他頓了頓，又問：“你現在吃東西方便嗎？婆家那邊……”
祝珊珊趕忙說道：“方便的，我婆婆他們天天送雞湯、送雞蛋，都快吃不完了，你不用特意拿。”
“那不一樣，”方衛國堅持道，“我明天給你做好，直接帶過來。我專門去學了幾道月子餐，就是為了你坐月子準備的。”
祝珊珊一聽，眼圈頓時就紅了。這個男人，總是這樣，默默地為她做好了一切。她鼻子一酸，感動地說道：“衛國，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感動之餘，祝珊珊心裡又湧起一陣遺憾，她歎了口氣：“隻可惜我不能名正言順地替你生孩子。要不然，我真想給你生一大堆，生個足球隊出來。”
方衛國聽了，忍不住笑了，他捏了捏她的臉頰，安慰道：“傻瓜，孩子多了不一定是好事，負擔重。你看現在這樣，不也挺好嗎？馮家出人出力地幫咱們養著孩子，等將來孩子長大了，咱們再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他真相，甚至讓他認祖歸宗，都不是沒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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