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衛生室的門被從外麵猛地推開。
方衛國沉著臉,邁步走了進來。
屋裡的景象,比他想象的還要不堪。
丁秋楠被胡波逼到了牆角,一張俏臉煞白,眼圈通紅,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顯然是氣得不輕。她身上那件白大褂,被撕扯得有些淩亂,露出了裡麵淺藍色的毛衣。
而胡波,則像一堵牆,堵在她麵前,臉上掛著令人作嘔的笑容。
看到方衛國進來,胡波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變得不耐煩起來:“姓方的,你他媽有完沒完?我都說了,我是來看病的!你個後勤部的主任,管得著我們衛生室的事兒嗎?”
他壓根沒把方衛國放在眼裡,甚至連“副”字都懶得加了。
方衛國沒理他,徑直走到辦公桌前,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翹起了二郎腿。
“我不管衛生室的事,但我管廠裡的紀律。”他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上一根,慢悠悠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煙霧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我剛聽見,丁醫生讓你滾出去。你沒聽見?”
“我腳崴了,讓她給我看看,哪兒錯了?”胡波梗著脖子,死不認賬。
“是嗎?”方衛國轉頭,看向牆角的丁秋楠,聲音緩和了許多,“丁醫生,你來說。這位胡波同誌,是不是真的腳崴了,需要你給他看病?”
丁秋楠看著方衛國,那雙漂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感激,隨即又被濃濃的羞憤所取代。她咬著嘴唇,搖了搖頭,聲音不大,但異常清晰:“他沒有病!他就是……就是來胡攪蠻纏的!”
有了丁秋楠的親口證實,方衛國臉上的最後一絲笑意也消失了。
他把煙頭在桌上的煙灰缸裡摁滅,站起身,一步步朝胡波走去。
“聽見了?”
胡波似乎沒想到丁秋楠敢當麵拆穿他,愣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他看著逼近的方衛國,非但沒有半分懼色,反而更加囂張起來。
“怎麼著?姓方的,你還想動手啊?”他指著方衛代的鼻子,破口大罵,“我告訴你,彆他媽給臉不要臉!我姐夫是楊廠長!你個小小的後勤主任,算個什麼東西?惹毛了我,我讓我姐夫一句話,就能擼了你!”
方衛國停下腳步,就站在他麵前。
他靜靜地看著胡波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看著他那根幾乎要戳到自己臉上的手指。
然後,他動了。
快如閃電。
“啪!!!”
一聲無比清脆響亮的耳光,在小小的衛生室裡猛然炸響!
胡波整個人都被這一巴掌給抽蒙了,原地轉了半個圈,一屁股坐倒在地。他捂著火辣辣的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方衛國,嘴裡喃喃道:“你敢打我?”
他身後的丁秋楠,也驚得用手捂住了嘴巴,一雙美目瞪得溜圓。她想過方衛國會出麵嗬斥,卻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動手了!
“打你?”方衛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冷得像冰,“打你都是輕的!”
他上前一步,揪住胡波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像是拎一隻小雞。
“我再問你一遍,你哪兒病了?”
“我屮你媽!”胡波回過神來,依舊嘴硬,張嘴就罵。
“啪!”
又是一記清脆的耳光,抽在了他另一邊臉上。
這一巴掌,力道更重。胡波隻覺得眼前金星亂冒,兩邊臉頰都失去了知覺,隻剩下火燒火燎的疼。
“嘴巴給我放乾淨點!”方衛國揪著他,左右開弓,一連又是七八個耳光扇了過去。
“啪!啪!啪!啪!”
那聲音,像是過年放的鞭炮,密集而又響亮。
胡波徹底被打懵了,隻剩下哀嚎和求饒的份兒。
“彆……彆打了……我錯了……我錯了……”
方衛國這才停下手,看著眼前這個已經變成了豬頭的家夥,冷笑一聲。可他手上的動作沒停,忽然伸手,在他下巴上輕輕一捏一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