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都走後,孫玄和王奕把東西收拾好後也回了家。
天黑的時候孫玄道:“走吧,去牛棚,今天做好的肉還剩不少呢,給你爹娘和陳教授他們帶點過去補補營養,另外我也有一件事要和陳教授說一下。”
秋天的晚上已經開始變得冷了起來,孫玄緊了緊身上的棉襖,將裝著豬肉的布包往懷裡又揣了揣。
王奕走在他身邊,低著頭,腳步很快,像是要逃離這片天地。
"再往前走就是牛棚了,"孫玄壓低聲音說,"小心點,彆踩到枯枝。"
王奕點點頭,腳步放得更輕,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帶著幾分忐忑和期待。
遠處傳來幾聲犬吠,兩人立刻蹲下身,屏住呼吸,月光下,孫玄能看到王奕的手在微微發抖,他輕輕拍了拍王奕的肩膀,示意他彆怕。
等巡邏的腳步聲遠去,兩人才繼續前進,牛棚就在眼前,破舊的木板在寒風中吱呀作響,孫玄摸到門邊,輕輕叩了三下。
裡麵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是壓低的人聲:"誰?"
"是我,孫玄。"他貼著門縫說,"還有王奕。"
門開了一條縫,昏黃的煤油燈光漏了出來,孫玄拉著王奕閃身進去,立刻聞到一股黴味和稻草的氣息。
牛棚裡很暗,隻有一盞煤油燈在角落裡搖曳,王奕的父母和陳教授都擠在一堆稻草上,身上蓋著破舊的棉被。
看到王奕,王母立刻紅了眼眶,卻又不敢出聲,隻能緊緊攥住兒子的手。
"爹,娘......"王奕的聲音有些哽咽,他趕緊把布包打開,"我們帶了點肉來,你們補補身子。"
孫玄注意到陳教授縮在角落裡,比上次見麵時更瘦了,他的眼鏡片已經裂了一道縫,卻依然挺直著背,保持著知識分子的尊嚴。
孫玄走到他身邊,輕聲說:“陳教授,我們給您帶了點吃的。”
陳教授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小孫啊,難為你們了,這年月,這些東西可太珍貴了。”
孫玄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陳教授略顯虛弱的身體,還是決定把那個消息告訴他:“陳教授,還有件事,您的女兒陳雨晴也來這邊當知青了。”
陳教授身子猛地一震,眼中滿是震驚與擔憂:“什麼?雨晴她怎麼來了?她一個女孩子,這可怎麼辦?”
孫玄連忙安撫道:“陳教授,您先彆著急,我已經給她安排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那邊的老鄉人都不錯,會照顧好她的,之前沒告訴您,是因為您身體不好,怕您受不了這個打擊。”
陳教授眼眶濕潤,雙手緊緊握住孫玄的手:“小孫,謝謝你啊,你想得太周到了,這份恩情,我記下了,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孫玄擺了擺手:“陳教授,您彆這麼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王奕和爹娘輕聲說著話,牛棚裡彌漫著久違的溫情。孫玄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陳教授喝了一口熱水,緩了緩神,問孫玄:“小孫,你說雨晴在那邊安全,可這世道,哪有絕對安全的地方啊。她有沒有受到什麼委屈?”
孫玄忙說:“陳教授,您放心,我去看過她幾次,她和老鄉們相處得挺好的,她很堅強,還經常幫著老鄉們乾活呢。”
陳教授微微點頭:“這孩子,像她母親,骨子裡就有股不服輸的勁兒,隻是這下鄉當知青,太苦了她了。”說著,陳教授的目光望向牛棚外的夜空,那裡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絲星光。
王奕蹲在牛棚的角落裡,借著昏黃的煤油燈光,仔細打量著父母的臉,父親的臉頰凹陷得更深了,眼角的皺紋像刀刻一般,母親的手上布滿了凍瘡和裂口,指甲縫裡還殘留著乾草和泥土的痕跡。
"爹,娘,"王奕壓低聲音,生怕驚動了外麵巡邏的人,"你們一定要堅持住。"
父親抬起渾濁的眼睛,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小奕啊,爹娘這把老骨頭,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彆這麼說!"王奕一把抓住父親粗糙的手,"孫玄已經在幫我蓋房子了,就在離牛棚不遠的地方,我們一家一定要堅持,這種日子總會過去的。"
王母的手抖了一下,煤油燈的火苗跟著晃動起來:"孫玄那孩子......"
"娘,你放心,"王奕的聲音更低了,"我不會牽連到玄子的,以後我也會更加注意、更加小心的。"
王父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隨即又黯淡下來:"可是我們這身份......"
"爹!"王奕打斷父親的話,"孫玄說了,現在形勢一天一個樣,說不定哪天就......"他突然停住了,警惕地看了看門外。
遠處傳來巡邏隊的腳步聲,王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快速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塞進王母手裡:"這裡麵有點紅糖,你們偷偷的吃,隻要身體健康一切還是有希望的。"
王母的手顫抖得更厲害了:"小奕,這紅糖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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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孫玄給的,"王奕回道。
“爹娘,你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現在我們也彆想其他的了,現在最起碼我們一家人還在一起,我們還能見麵,這已經就夠好了。”
王父和王母點了點頭,“小奕你在外麵一定要小心啊,還有以後能彆來牛棚這邊就彆來了,現在來這邊還是太危險了。”
“爹,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儘量少過來的。”
王奕和父母交談完後,走了過來對孫玄道:“玄子,時間不早了,咱也該回去了,不然被人發現就麻煩了。”
孫玄看了看時間,確實不早了,便對陳教授和王奕爹娘說:“那我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們,你們多保重身體。”
離開牛棚後,孫玄和王奕在夜色中快步走著,寒風呼嘯,吹得路邊的枯草沙沙作響。
王奕歎了口氣:“玄子,你說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我爹娘在牛棚裡受苦,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孫玄拍了拍他的肩膀:“彆灰心,總會好起來的,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互相幫襯,熬過這段艱難的日子。”
“嗯嗯,你說的對,最起碼現在有了你的幫助,我過得可比之前好多了,現在還能時不時的幫一下爹娘他們了,這個年代一家人都活著我已經很滿足了。”
回到家裡,孫玄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他想著陳教授的擔憂,想著陳雨晴在知青點的生活,也想著這個時代給人們帶來的苦難。他知道,在這黑暗的時刻,每個人都在努力尋找著一絲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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