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玄給他斟滿酒:"馬組長彆急。這些材料太敏感,我不敢帶出來。但關鍵信息我都記在這裡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李衛國在安市時期,曾經和現在的某位高層有過密切往來...如果深挖下去..."
"你是說...劉組長知道這事?"馬富國敏銳地捕捉到了暗示。
孫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隻是個外調人員,不敢妄加猜測。不過..."
他壓低聲音,"如果把李衛國下放到一個離安市不遠又很艱苦的地方,既符合"把走資派趕出京城"的精神,又能...嗯...方便進一步調查,您說是不是?"
馬富國盯著孫玄看了幾秒,突然哈哈大笑:"小趙啊小趙,你可真是個人才!"
他舉起酒杯,"來,乾了這杯!你那份報告...我會特彆關注的。"
離開東來順時,馬富國已經醉醺醺的,但眼神卻異常清醒。
他握著孫玄的手說:"年輕人有前途...好好乾...那個李衛國...就按你說的辦..."
第三天過去了,報告如石沉大海。孫玄每天都會去專案組辦公室外轉一圈,但始終沒有消息。
他開始考慮備用計劃——如果報告被拒,就隻能冒險偽造下放文件了。
這個念頭讓他夜不能寐,偽造中央文件可是重罪。
按孫玄坐的那趟火車的時間推算,今天他也該到京城了,但現在這個偽裝的身份用的挺好的,孫玄暫時還沒有打算用自己的真實身份。
這次來京城跟以往都不一樣,孫玄準備用偽裝的身份辦好李老的事情,而他自己的身份隻辦一件事,那就是去老丈人家看看老丈人一家。
第四天早晨,孫玄剛走到機械部門口,就被門衛叫住了:"趙同誌!馬組長找你呢,說讓你一來就去他辦公室!"
孫玄的心猛地一跳。他快步上樓,敲響了專案組的門。
"進來!"是馬富國的聲音。
推開門,孫玄看到馬富國坐在劉向東的位置上,而劉向東的辦公桌已經被清空。
"小趙啊,坐。"馬富國紅光滿麵,"你的報告組織上已經研究了,原則上同意將李衛國下放到紅山縣勞動改造。"
孫玄強壓住內心的狂喜:"感謝組織信任!我們一定..."
馬富國擺擺手打斷他:"彆急,有條件。"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第一,下放期間必須嚴加看管,不得與外界接觸;
第二,每月要向專案組彙報思想動態;
第三,第三..."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孫玄一眼,"如果發現任何包庇行為,嚴懲不貸。"
孫玄鄭重地點頭:"請組織放心,我們一定會通知紅山縣革命委員會嚴格執行!"
馬富國站起身,繞到孫玄身邊,壓低聲音:"那份材料...下周派人送到我家裡。"
說完拍了拍孫玄的肩膀,"明天來辦手續,後天就可以把人帶走了。"
走出辦公室,孫玄的襯衫已經濕透。
他成功了,但更大的責任也隨之而來,如何在滿足專案組要求的同時保護好李老?
紅山縣雖然是他們能掌控的地方,但也不能太過明顯。
下午,孫玄再次來到西配樓,這次他帶著正式批文,看守的老周態度恭敬了許多。
"趙同誌,這麼快就批下來了?"老周一邊開門一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