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6月,清晨的陽光透過薄霧灑在紅山縣的街道上,空氣中彌漫著槐花的甜香。
孫家庭院裡,幾隻麻雀在棗樹枝頭跳躍,發出清脆的鳴叫。
葉母站在院中的槐樹下,望著東廂房的方向,臉上帶著幾分不舍。
十天過去,那雙胞胎外孫已經比出生時長開了不少,小臉圓潤起來,眼睛也越發有神。
她搓了搓手中那遝被捏得有些發皺的鈔票,下定決心似地深吸一口氣。
"小孫,你過來一下,我和你說點事。"葉母朝剛從屋裡出來的孫玄招手。
孫玄正係著襯衫的扣子,聞聲快步走來:"媽,怎麼了?"
他的目光落在嶽母手中的錢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葉母將錢往孫玄手裡塞:"我還有幾天就得回京城了,想讓你去照相館請位老師傅來家裡,給兩個孩子拍點照片。"
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我帶回去讓孩子的外公和太外公看看,他們都想孩子想得緊。你和菁璿一時半會兒又回不了京城。"
孫玄立刻明白了嶽母的用意,心頭湧起一陣暖流。
他沒有接錢,反而將葉母的手推了回去:"媽,我這就去。"說完轉身就要走。
葉母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執意要把錢塞給他:"請老師傅上門可不便宜,你拿著..."
"媽,我有錢,您就放心吧。"
孫玄不容分說地把錢塞回葉母口袋,動作輕柔卻堅決。
他朝嶽母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年輕人特有的自信和幾分神秘的底氣。
葉母還想說什麼,孫玄已經大步走向院門。
這時孫母從廚房出來,手裡端著剛煮好的小米粥,看到這一幕不禁搖頭笑道:"親家母,玄子那小子手裡的錢多著呢,你們就放心吧,絕對能讓他們兩口子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葉母歎了口氣,把錢收進衣兜:"我就是怕小孫和菁璿兩個人要養孩子,壓力大..."
孫母將粥碗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拉著葉母坐下:"親家母放心吧,菁璿是個會過日子的。玄子嘛..."
她壓低聲音,眼中閃爍著既驕傲又困惑的光芒,"那孩子從小就神神秘秘的,但我們知道,他手裡的錢可不少。”
“前些年他隔三差五就往家裡拿東西,有時候是肉,有時候是細糧,還有那些稀罕的奶粉...都是市麵上見不著的好東西。"
葉母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孩子..."
"是啊,"孫母笑著搖頭,"我們問過幾次,他就說是正經來路,讓我們彆操心。後來看他確實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也就由他去了。"
她拍拍葉母的手,"所以啊,咱們就彆操孩子們的心了。來,喝碗粥,等會兒孩子們該醒了。"
葉母點點頭,臉上的憂慮漸漸散去。兩位母親一邊喝著熱粥,一邊聊著孩子們的趣事,不時發出會心的笑聲。
與此同時,孫玄已經騎著那輛摩托車駛入了紅山縣縣城的主街。
清晨的縣城剛剛蘇醒,供銷社門前已經排起了長隊,幾個挎著菜籃子的婦女站在路邊閒聊。
孫玄放慢車速,目光掃過街道兩側的店鋪,尋找著記憶中的那家照相館。
"紅山照相館"——一塊褪了色的木牌掛在門楣上,玻璃櫥窗裡陳列著幾張樣板照片,有戴軍帽的年輕人,有梳著大辮子的姑娘,還有幾張全家福。
孫玄停好摩托車,推門走了進去。
門鈴清脆地響了一聲,櫃台後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抬起頭:"同誌,拍照嗎?"
"請問李師傅在嗎?"孫玄環顧四周,牆上掛著不少黑白照片,角落裡擺著一台老式座機相機,"我想請老師傅上門拍幾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