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剛吃過晚飯沒多久,大剛就帶著葉飛的那幫好兄弟們吆喝著、嬉笑著來了。
“鬨洞房”這個保留節目,即使在最革命的年代,也在年輕人中間頑強的存續著,隻是形式或許更加“文明”和“革命化”一些。
孫玄沒有參與其中。他幫著收拾完殘局,便和葉菁璿帶著孩子回了樓下臨時給他們準備的房間。
但即使關著門,樓上那陣陣爆發的哄笑聲、起哄聲、以及葉飛似乎無奈又好笑討饒聲,還是清晰地傳了下來。
“飛哥,說說怎麼追上嫂子的!”
“唱個歌!白天沒唱夠!”
“吃個蘋果!不許用手!”“……”
吵鬨聲一浪高過一浪,其間夾雜著林曉梅忍不住發出的、羞澀的驚笑聲。
可以想見,葉飛今晚是被這幫鐵哥們兒“折騰”得不輕。
孫玄和葉菁璿相視一笑,搖了搖頭,帶著幾分同情,幾分對往事的回憶,還有幾分對新人的祝福。
葉菁璿輕輕拍著已經睡著的孩子,低聲道:“這幫人……就沒點新鮮的。”
孫玄笑了笑:“由他們鬨去吧,一輩子也就這麼一回。”
樓上的喧鬨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在一陣心照不宣的大笑聲和逐漸遠去的、意猶未儘的腳步聲漸漸平息下來。夜,終於真正地安靜了。
秋月的清輝透過窗戶,灑在靜謐的軍區大院裡,也溫柔地籠罩了葉家這座小樓。
白天的熱鬨與喧囂已然沉澱,化作了一份深植於心的溫暖與喜悅。
對於葉飛和林曉梅而言,漫長而忙碌的一天終於結束,他們的新婚之夜,在經曆了所有的儀式、祝福和小小的“磨難”後,終於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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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九年十月的陽光,透過軍區大院那些高大喬木稀疏的枝葉,在葉家小樓的窗欞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比往日似乎多了一份慵懶與寧靜。
昨日的喧鬨與喜慶已然沉澱,化作家人之間心照不宣的溫暖笑意和空氣中尚未完全散儘的、淡淡喜糖甜香。
二樓的小房間裡,孫玄和葉菁璿難得地睡了一個小小的懶覺。
連續幾日的忙碌幫忙,加上兩個孩子夜間偶爾的啼哭,讓這對年輕的父母倍感疲憊。
直到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明晃晃地照在臉上,孫玄才率先醒來,看了看枕邊手表,指針已過了平日起床的時刻。
他輕輕推了推身旁的妻子,葉菁璿睡眼惺忪地咕噥了一聲,下意識地側耳傾聽。
樓下並沒有傳來孩子慣常的哭鬨聲,反而有一種溫和的、低低的交談聲和偶爾響起的、嬰兒滿足的咿呀聲。
兩人相視一笑,心知定是外公外婆心疼他們,早早地把兩個孩子抱下樓去照料了。
他們這才不慌不忙地起身,穿衣洗漱。
等到收拾妥當下樓走進客廳時,果然看到了一幅無比溫馨的畫麵。
客廳裡爐火燒得正旺,驅散了深秋早晨的寒意。
葉母和剛過門一天的新媳婦林曉梅正並肩坐在沙發上,一人懷裡抱著一個孩子。
葉母抱著的是孫明熙,林曉梅抱著的則是孫雅寧。
她們低著頭,臉上帶著慈愛又新奇的笑容,正用輕柔的聲音逗弄著懷裡的嬰兒。
“哦哦,我們明熙真乖,看看外婆……”
“雅寧笑了,哎呀,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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