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極其輕柔地用指背蹭了蹭女兒溫熱柔軟的臉頰,聲音不自覺地放得又低又柔,帶著滿滿的寵溺:
“瞎說!我們雅寧這麼乖,這麼可愛,怎麼可能犯錯呢?”
那語氣,仿佛女兒是天下最完美的存在,絕不會與“錯誤”二字沾邊。
說完,他還特意又扭頭,帶著明顯的“雙標”眼神,嫌棄地瞥了睡得四仰八叉的兒子一眼,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補充道:
“你再看看明熙這小子!睡覺都不老實,一看以後就是個調皮搗蛋的主!我看啊,以後少不了挨揍!”
葉菁璿被他這明目張膽的偏心和迅速變臉的態度給氣笑了,又覺得無比無奈。
她伸出手,準確地在孫玄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嗔怪道:“哎喲!玄哥!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重女輕男啊!你這偏心眼也太厲害了吧!
你看看你平時,抱雅寧的時間比抱明熙多多了,跟雅寧說話那聲音柔得能擰出水來,對明熙就……哼!”
她細數著丈夫的“罪狀”,越說越覺得好笑:“現在彆人家,哪個不是把兒子當寶貝疙瘩,重男輕女的多了去了。
像你這樣,把女兒捧在手心裡,把兒子當成‘在外麵撿來的’一樣的,我還真是頭一回見!”
孫玄被妻子掐得齜牙咧嘴,卻也沒躲,反而順勢抓住了她的手,低聲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有些悶,卻透著毫不掩飾的得意和理直氣壯:“嘿嘿,媳婦兒,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時代在進步,觀念要更新’!”
他湊近葉菁璿一些,壓低聲音,仿佛在分享什麼了不得的人生哲理:“我跟你說,女兒好啊!女兒是爸爸的貼身小棉襖,知冷知熱,貼心又懂事。
你看雅寧,多乖啊,以後長大了肯定知道心疼她爹我。至於兒子嘛……”
他又瞥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兒子,撇了撇嘴,“兒子那就是個皮夾克!看著威風,穿著硌硬,冷了不擋寒,熱了捂得慌,價錢還死貴,扔了又可惜,最多也就逢年過節穿出去充充麵子!
所以啊,愛啥啥吧,能順順當當長大彆給我惹太多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
他這一套“小棉襖”和“皮夾克”的理論,說得是振振有詞,歪理邪說中又透著那麼點讓人無法反駁的“道理”,直接把葉菁璿給聽愣了。
“你……你這都是哪兒聽來的歪理邪說!”
葉菁璿哭笑不得,用力想把手抽回來,卻被孫玄握得更緊,“哪有你這麼比喻的!明熙聽見了該多傷心啊!”
“他聽見啥?睡得跟小豬似的。”
孫玄不以為意,反而將妻子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的胸口,語氣變得認真了些,雖然依舊帶著笑意,
“菁璿,我不是不疼明熙。他是我兒子,我一樣愛他。隻是這愛的方式不一樣。對女兒,我就想寵著、護著,讓她無憂無慮的。
對兒子,我得嚴格要求,讓他將來能扛得起事,成為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
你看王奕,小時候他爹對他多嚴厲,現在不也頂立門戶了?
當然,我肯定不會像大哥今天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但該立的規矩得立,該管的絕不能含糊。”
他頓了頓,手指輕輕摩挲著妻子的手背,聲音更加柔和:“至於雅寧……我就是忍不住想多疼她一點。
一想到她長大了要嫁人,要離開我們,我這心裡就……唉,所以現在能多寵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