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那個熟悉的院牆輪廓出現在前方。
孫玄沒有貿然靠近,而是在距離院子還有二三十米遠的一處殘破柴垛後麵蹲伏下來,如同一個最有耐心的獵人,開始進行長時間的、細致的觀察。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燈,緩緩掃過院牆的每一個角落,院門緊閉,門楣上沒有任何標識,與周圍的民居彆無二致。
他仔細聆聽著,除了風聲,院子裡沒有任何人聲或者走動的聲音,仿佛裡麵空無一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四肢因為長時間的靜止和寒冷開始有些僵硬麻木,但孫玄依舊一動不動,眼神銳利。
他必須確認,周圍沒有暗哨,也沒有任何埋伏。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周圍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孫玄判斷,至少明麵上,這裡是安全的。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活動了一下有些凍僵的手指和腳踝,如同狸貓般從柴垛後悄無聲息地閃出,利用地形和陰影的掩護,幾個起落便貼近了那個院子的門樓。
他沒有去推門,而是第一時間將耳朵緊緊貼在了冰冷粗糙的木門上,屏住呼吸,全力傾聽裡麵的動靜。
院內,似乎有極其細微的聲響。像是有人在低聲交談,但聲音壓得極低,而且隔著門板,顯得模糊不清,如同蚊蚋嗡鳴。
孫玄集中了全部精神,甚至調動了穿越後似乎比常人更敏銳的耳力,也隻能捕捉到一些零碎的、無法連貫的詞語片段,似乎是“……頻率……”、“……安全……”,根本無法判斷具體內容。
光在門外聽,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孫玄當機立斷,放棄了繼續竊聽。他後退兩步,目光落在旁邊一人多高的土坯院牆上。
這種院牆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難以逾越,但對於身體素質遠超常人的孫玄來說,並非難事。
他左右看了看,確認巷子兩頭依舊空無一人。
然後,他助跑兩步,腳尖在牆麵上幾個輕巧的借力,雙手便如同鐵鉗般牢牢扣住了牆頭。
他動作輕盈得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雙臂用力,整個身體如同沒有重量般悄無聲息地引體向上,隻露出一雙眼睛,謹慎地越過牆頭,向院內望去。
院子不大,和齊老爺子家那個小院格局相似。
正麵是三間低矮的土坯房,東西兩側是堆放雜物的棚子。
院子裡收拾得還算整齊,但透著一股長期無人認真打理的荒涼感。
此時,三間房中,隻有東邊那一間窗戶被厚厚的簾子遮擋著,縫隙裡透出極其微弱、搖曳不定的昏黃光芒——那是煤油燈特有的光線。
孫玄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那間亮燈的房子上。
他像一尊雕塑般趴在牆頭,任由寒風刮過他的後背,一動不動。他在觀察,觀察窗戶上是否有影子晃動,傾聽裡麵是否還有更多的動靜。
裡麵的人似乎非常謹慎,交談聲幾乎微不可聞,也沒有在房間裡頻繁走動。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正常得反而透著一股刻意壓抑的詭異。
孫玄心中快速盤算著。目前掌握的信息還太少,隻有鬼祟的行蹤、隱晦的對話和可疑的口音。
直接闖進去風險太大,而且名不正言不順。他需要更確鑿的證據,或者……尋求專業的力量。
他決定暫時撤退,將情況上報。就在他準備悄無聲息地滑下牆頭,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