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援朝著急了,一個勁勸:“怎麼會是要你的命呢,我都問過醫生了,少一個腎是絕對不會影響生活的,你會跟正常人一樣。”
顧澤靠在椅背上,神色帶著幾分懶散:“哦,那你怎麼不捐出去,來找我乾什麼,我跟她非親非故為什麼要捐腎。”
“再說了,就算要捐腎,也該是你這個丈夫,還有子女的捐,找我你可找錯人了。”
“我啊,沒興趣犧牲自己的身體來救人,沒了一顆腎,我跟斷子絕孫也沒區彆了,也不知道你是哪裡來的臉這麼要求我。”
顧援朝一時語塞,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想了想咬咬牙,直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可憐兮兮道:“小澤啊,我是實在沒法子了才來求你,你就救救你嬸子吧。”
“你的大恩大德,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以後我們會照顧你一輩子,你相信我。”
顧澤輕笑一聲,饒有興趣道:“來繼續演,我都多久沒看到這麼好看的戲碼了,還一輩子不會忘記,要你們記得有個屁用。”
“怎麼你們記得恩情,我就能長命百歲了,不老不死不生病了,彆逗了好嘛。”
“這樣吧,看在我們相處那麼多年的份上,你把我大哥還有大嫂的工作解決一下,就在城裡棉紡廠安排上。”
“隻要你能做到,我們全家一定感恩你的大恩大德,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我要不是實在沒法子解決,我都不能對你開這個口。”
同樣的話甩過來,顧援朝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餘光看到門口看戲的人,調整好興趣繼續哭訴著委屈。
門口有人喊了一聲:“顧澤啊,這個就是你那個養父嗎?”
顧澤點點頭,認真介紹著:“對啊,這個就是故意拿糖拐賣我走的人販子,這些年在他家裡啊,我那是當牛做馬累死累活的。”
“他們不拿我當人看,繼業一回去,就逼著我把工作讓出來,我讓出來了,他們還是不放過我要挖走我的腎。”
“這要是給了,那以後就是斷子絕孫,他說啊會記得恩情,問題是記得有什麼用,誰要是那麼偉大,那我祝他也斷子絕孫。”
眾人:“……!!”
鄉下人最在意子嗣孩子,一提到斷子絕孫,那就是天大的仇恨,誰還敢多說一句。
顧澤見他們不說話了,看著麵前跪著的人,笑著說:“多日不見,養父這癖好越來越特彆了,沒事就喜歡給晚輩下跪。”
“難道不知道,這長輩給晚輩下跪,那是詛咒晚輩折壽嘛,你這是跟我多大的仇恨,居然要詛咒我折壽啊。”
薑建國陰沉著臉,聽到小兒子這麼說後,再也忍不住火氣,直接走過去把顧援朝拉起來,低聲嗬斥:“給我滾出去,誰讓你來這裡的。”
“我告訴你,你今天就是把這地給我塌陷了,老子也不同意我兒子捐腎,你給我最好死了這條心,休想!”
“老大,把人給我拖出去,真是一點臉皮都不要了是吧,誰稀罕你一輩子不會忘記,真以為你不忘記多了不起啊。”
“滾,都給我滾出去!”
顧援朝就這麼被拖出去,看著眼前的門砰地一聲被甩上,瞪大眼睛就這麼看著,隻覺得腦瓜子嗡嗡作響,這跟他預想的根本不一樣。
怎麼也沒想到,顧澤一點情麵都不顧,薑家人居然也這個德行,該死的,真是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