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了妹妹之後,選項裡也隻剩下了一個我不願意說也不願意承認的名字。
我潛意識裡還是在乎啊。
在乎有人能給我稍微的遮風擋雨,在乎有人能給我容身之所,在乎有人能給我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缺愛嗎?
或許是缺的。
妹妹的親情能補足,但是不能補完。
因為我遇到什麼事情的時候,不能向她訴苦。
我的生活哪會是一帆風順呢?
我自然也有自己的苦楚,畢竟我可不是天生孤僻的人。
怕社交的人,當然有自己的苦楚。
我被冷暴力的時候,回來還是得笑著接妹妹放學。
我搬出來住的理由還是騙的她。
我不能讓她為我擔心。
但是有人就不一樣了。
她曾在我缺錢的時候給我那份薪水,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給我那份懷抱。
在我或有心動的時候給我些許回應。
隻是在我剛想鼓起勇氣的時候,告訴了我這一切都是騙局罷了。
或許我也幻想過她會在我離開的時候攔住我,在我疼的死去活來的時候出現,會握住我的手,會把我緊緊抱住。
我也想過彆計較那麼多,順從就好了。
但是我做不到。
我是個彆扭的人。
我會在意這些東西。
我心裡扭曲至極,醜陋不堪,妄想,貪婪。
就像被種下的腐敗的種子一樣,即使生長著,萌發著,也隻能開出惡臭的花。
我討厭自己。
癱在床上,明明是在休息,卻隻能思踱著,解剖著自己。
痛在身上,卻無能為力。
呼。
要壞掉了。
想象了一下見到妹妹該說什麼,我卻發現自己好像開不了口。
跟著我會越來越好嗎?
跟著我隻會受苦。
我悲哀的發現,離開經濟自由這座溫室之後,我似乎什麼都做不到。
我拿什麼去比呢?
我拿什麼去挽留她呢?
拿著這份親情嗎?
可我們連血緣關係都沒有。
我這麼做,會不會是害了她。
頭好痛。
好疼。
她會義無反顧的聽我的嗎?
會嗎?
我似乎,有些開始不確定了。
會的吧。
一定是會的吧。
一定是的。
一定要是。
但是我呢?
我這樣做,會不會很自私。
我開始懷疑自己。
我不能懷疑自己。
那我現在做的都是為了什麼呢?
不行。
不行。
或許是我錯了。
又或許是我病了。
但是誰又說的清呢?
誰又能救救我呢?
......
彆靠近我。
......
大概是懵懵的睡了一天,又或許隻是躺著躺了一天,反正沒有力氣,腳也有點僵硬。
我抱膝坐著,沒事乾的時候,我就喜歡把頭埋在兩腿之間發呆。
從沒覺得這個兩立方米的空間也能給我這樣的安全感,我都有點不想離開了。
所以餓了,我也沒出去。
餓著讓我清醒。
扛了不一會,我才拿起塊餅乾開始啃著。在床上吃東西並不好,但我不想下去。
餅乾的碎屑掉在嘴上,掉在身上,掉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