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車上落了什麼東西呢。
也隻能是那束花了。
它還靜靜的躺在後座上麵,等待著一個有緣人來把它帶回去。
而那個有緣人自然是我。
她很順手的就遞了過來,我很順手的就接了過去。
嗯?
且不說為什麼要遞給我,就這一束花,還得我來拿嗎?
對於她使喚我這件事,我本來想忿忿的瞪她一眼的,最後還是忍住了。
她讓我跟她來,我就有預感了。果然,是那扇門。
那扇被當作靈堂的房間的門。
上一次來,還是在上次呢。
我想起了躲在這個房間的那一天,心驚膽戰的感覺現在回想一下仍然令人有些害怕。
房間整體很亮堂,雖然作為靈堂,陽光仍然明媚。
冬日柔和的光線照著裡麵,和那天的氣氛完全不一樣。
隻是落了些灰。
她擦了擦那個相框,,也隻是擦了擦那個相框,其他的並沒有去動。
我在一旁看著,稍微有點尷尬,拿著東西,直接走了又不好。
錯過了那開口的時機,那就也隻能罰站了。她的目光溫柔似水,注視著那相框裡的人,遲遲沒有動靜。
我看著一旁的花瓶,雖然已經不是那幾株花了,但仍然生命力旺盛,長勢喜人。
連瓶中的水也換成了淡綠色的營養液。
她的動作打斷了正在神遊的我,接過了我手上那捧花,輕輕的放在了那張照片前麵。
她背對著我,自顧自的說,她母親生前最喜歡的花就是這種。
因為那段緣分就是從這種花開始的。
她說所以她不喜歡這種花。
沉默良久,她起了身,好像是故作輕鬆的樣子,跟我說走吧。
我跟著她出了門,輕輕的關上了它。
小小一扇門,就陰陽兩隔了兩代人。
她的眼角有淚的,我看見了。
我全都看見了。
可我,我沒敢開口。
我甚至,在這時候牽住她的手的勇氣都沒有。
她突然轉身問我,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間房了吧。
我被嚇了一跳,脊背開始發涼,手心也開始出冷汗,頓時緊張了起來。
什麼意思,這是要找我清算了嗎?
可是我也沒乾什麼呀。
她見我這副反應,輕輕的摸了摸我的頭,讓我有些一頭霧水的,不知所措。
這是什麼意思呢?
她開始解釋,說自己不會養花,更彆說討厭的那種了,對於養花這種東西僅僅止步於那種丟在土裡就能自己生長繁殖的品種。
出於母親的喜歡,她才會去弄那些東西。
她說她最開始沒有在意,但是等換的第二批花的時候,死的比我那批快很多。
第三批,第四批,同樣如此。
她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去查資料。
自然也發現了自己種植方法的不對。
可是第一批呢?
女仆自然是不會去做這些事情的。
所以答案很明顯了。
我聽到之後一愣,雖然我並沒有想瞞著的意味在那時候,隻是沒想到明明沒留下什麼痕跡的,卻還是被發現了。
所以呢?
所以她說她要感謝我。
嗯。
我簡單的應和了下來,狂跳的心也逐漸恢複平靜。
這情況,應該不是要追責的吧。
不過我也沒有什麼東西能賠的了,或許我應該更硬氣一點?
畢竟死豬不怕開水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