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白家豪華卻壓抑的客廳裡,氣氛緊張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夕。
他媽身姿筆挺的站到他麵前,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然後把一摞照片甩在了他臉上,“白家的臉都讓你丟儘了,我要是早知道你長大後會喜歡一個男人,我就應該在你下生的那一刻掐死你。”
當時的景延年氣方剛,說話毫不過腦子,“我喜歡男人怎麼了?我是礙著飛機上天了,還是礙著輪船下海了,亦或者是礙著地球自轉了,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好好好,你既然這麼說,那我也沒必要跟你客氣,你若執意要與個男人在一起我也不攔你,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給白家留個後,要麼滾出白家,你自己選。”
當時他媽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冰塊砸在景延心頭,發出清脆破裂的聲響。
但他毫不畏懼,憤怒如同燃燒的火焰在他眼中跳躍,他對著他媽大吼“尚曼音,從我出生你就沒管過我,現在憑什麼來要求我,再說了,爺爺他還在呢,白家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
尚曼音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她沒想到景延竟敢如此公然地反抗她。
在她的認知裡,景延不過是她可以隨意掌控的棋子,她冷笑一聲“你還記得你爺爺?你爺爺也希望白家能延續香火,你這樣忤逆,是想讓白家在a市抬不起頭嗎?”
景延的胸膛劇烈起伏著,“蒙羞?真正讓白家蒙羞的是你這種陳舊迂腐的觀念,這麼多年,你忙著商場算計,忙著鞏固自己在白家的地位,何曾關心過我內心的感受?我不是你的工具,我有自己愛的人,我要和他過屬於我們的生活。”
尚曼音氣得雙手微微顫抖,“你簡直不可理喻!你以為離開白家,你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你從小養尊處優,離開了白家的庇護,你什麼都不是。”
景延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從來都不稀罕這些,從小到大,我看著你為了所謂的家族利益不擇手段,我早就厭倦了,我和他在一起,哪怕過得平淡如水,也比在這冰冷的白家強百倍。”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時,白家老爺子緩緩走了進來,他雖已年邁,但眼神中透著睿智與威嚴。
尚曼音看到老爺子,立刻收斂了幾分氣焰,恭敬地叫了聲“爸。”
景延也看向爺爺,眼中帶著一絲期待。
白老爺子緩緩坐下,目光在兩人身上掃視一圈後,開口道“你們娘倆彆吵了,景延啊,我知道你心裡的想法,這麼多年,爺爺也沒怎麼關心過你,是爺爺的不是。”
景延微微一怔,沒想到爺爺會說出這樣的話,白老爺子接著說“時代不同了,我們白家也不該再守著那些老規矩不放。曼音啊,你就彆再逼景延了,他長大了,他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
尚曼音瞪大了眼睛,“爸,可是白家的香火……”
白老爺子擺了擺手,“香火之事,順其自然就好,景延有自己的主意,我們不能強行乾涉,再說了,他已經成年了,會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的。”
景延眼眶微微泛紅,他沒想到爺爺竟能如此開明,白老爺子看向景延,“景延,爺爺支持你追求自己的幸福,但是你也要記住,無論什麼時候,白家都是你的後盾。”
景延以為這就是結局,可誰知,就在他大學畢業那年,白老爺子因車禍去世,他再次被自己的媽逼迫。
要麼給白家留個後,要麼滾出白家,話還是那一套,但卻不是對著他說的,而是對著溫舟。
景延瞳孔一縮,腦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卻被他牢牢的抓住了,先前不明白的問題此刻變得清晰起來。
怪不得溫舟出事後寧願詐死也不聯係自己,原來竟是因為這件事。
景延攥緊了拳頭,心中滿是愧疚與心疼,他輕輕的抱住溫舟,“對不起,其實在你出事以前我就做好選擇了,原本想等你回來給你個驚喜的,如果我能早一點告訴你,我們就不會錯過一年多,你也不會遭這樣的罪,阿舟,我不在乎白家,我隻在乎你。”
溫舟抬起頭,眼裡裝滿了驚喜與感動,“真的嗎?你真的不在乎會一無所有嗎?”
景延親了他額頭一下,“傻樣,就算沒有白家我也養得起你,景池送了欽珩一個公司當聘禮,如今正缺合適的管理人。”
溫舟忍不住笑道“白少這是要去給欽珩打工啊,那他肯定會榨乾你的精力。”
景延寵溺地刮了刮他的鼻子,“是心疼我,還是在擔心我晚上伺候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