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了醫院門口,柳欽珩再也支撐不住,腳下虛浮,腿一軟就要倒下。
景池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將他打橫抱起,大步朝著停車場走去。
柳欽珩靠在景池懷裡,虛弱得沒有一絲力氣,景池的懷抱讓他暫時有了些許安心。
家裡靜悄悄的,隻留了客廳幾盞昏黃的壁燈,這昏黃的光,給此刻疲憊的兩人添了幾分溫馨。
景池小心翼翼地抱著他上樓,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生怕驚擾到懷中脆弱的人。
到了臥室,他輕輕將人放在床上,替他換上睡衣,塞進了被窩,在他額頭輕輕吻了一下,“睡吧,今晚不洗澡了。”
柳欽珩卻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眼神裡滿是恐懼與不安,帶著一絲哭腔問“你要去哪兒?”
他的聲音虛弱卻又透著無儘的依賴。
景池心疼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輕聲安撫道“我去洗漱,你先睡。”
可柳欽珩卻直接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床,抱著景池不鬆手,“不睡,要跟著你。”
那模樣,像極了害怕被拋棄的孩子。
景池看見他這樣,心中滿是憐惜,他沒有再堅持,而是將人抱住,柔聲道“那你陪著我一起去好不好?”
柳欽珩輕輕點頭,眼中的恐懼稍稍散去了一絲。
景池牽著他走進衛生間,打開暖燈,浴室漸漸暖和起來,將柳欽珩安置在一旁的置物櫃上,自己則開始洗漱。
柳欽珩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眼神一刻也不願從景池身上移開。
景池洗漱完,站在他麵前,用毛巾輕柔的為他擦了擦臉和手。
柳欽珩突然伸手,撫摸著景池的臉,聲音低啞,“景池,我好怕,萬一表哥他再也不能……我該怎麼辦啊?”
景池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唇邊輕吻著,“不會的,表哥他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不可能用這麼殘忍的方式對待他的。”
景池把他抱回床上,自己也躺了下去,柳欽珩像隻小獸般往景池懷裡拱了拱,找了個舒適的位置。
“但願吧,你說……若是外婆和二姨母知道了此事會不會怪我?”
“不會的,快睡覺吧,表哥的麻藥勁明天就過了,一早我就帶你去看他。”
“好吧,我試試看能不能睡著。”
話雖如此,但在溫暖又安心的懷抱裡,柳欽珩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緩緩閉上了眼睛,臉上浮現出一抹安寧的笑意,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景池看著懷裡熟睡的人,輕輕在他發頂落下一吻,也慢慢睡去。
半夜,柳欽珩在睡夢中突然發出一聲驚呼,身體猛地一顫,坐了起來。
景池瞬間被驚醒,抱緊他輕聲問“怎麼了,做噩夢了?”
柳欽珩緊緊揪著景池的睡衣,帶著哭腔說“我夢到表哥他……”
話沒說完,已經泣不成聲。
景池心疼的把人按在自己懷裡,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安慰道“不怕不怕,隻是個夢,表哥一定會沒事的。”
在景池溫暖又有節奏的安撫下,柳欽珩的情緒漸漸平複,呼吸重新變得均勻,他卻不敢再睡,一直留意著懷裡人的動靜,生怕他又被噩夢侵擾。
終於,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柳欽珩隨著越出地平線的太陽一起清醒過來,看著近在咫尺的景池,有了麵對新一天的勇氣。
“天亮了,咱們去看表哥吧,路過早餐店的時候給爸和舅舅他們買點早餐。”
景池點頭道“好,我們下去跟媽和外婆說一聲就去,省的她們擔心,順便問問二姨母和表姐堂妹回來了嗎?”
倆人簡單的洗漱後便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