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蔡雨嵐感受到手掌心有溫度,艱難地想睜開眼睛:“阿,阿遊……”她虛弱地出聲,嗓音粘稠又無力。
湯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有聽到。
血清與病毒抗爭,產生的餘物令蔡雨嵐又昏睡過去,過了一個小時,她身上發起高熱來。
“醫生,醫生,慕容教授……”湯遊發現後,急忙忙地去找人救援。
醫生和慕容九天查看後,得出統一的結論:熬過去就能醒來,但若是熬不過去,便會死在這場高熱中。
湯遊一驚,腳步不自覺地後退,他的天好像又塌了。
“不!我不信命!”湯遊突然急吼出聲,“她的命是我的,救活她!不然我和她一起死。”
“湯總,冷靜啊!”慕容九天急忙抱住他,“你不能情緒激動。”
“不!我不要小嵐死,我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他掙開束縛,跑到蔡雨嵐身前,“小嵐,撐過去,我在,我曾說過對你的愛至死不渝,你也說過‘至死不渝,來生再續’。小嵐,不要像阿娟姐姐一樣離開我……不要……”
“湯總,你這樣沒用的……”慕容九天不忍看到他失心瘋,勸道。
“你們走吧。”湯遊輕輕地說完,又把全部心神放在蔡雨嵐身上,他雙膝跪地,地板上傳來的每一絲冰涼都在告訴他,他的小嵐還處在危險中。
“小嵐。”
房間內變得靜悄悄的,晚風輕輕敲打著窗簾,一下又一下。
忽然,風停了下來。
“小嵐!”
跪困的湯遊趴在床邊睡著了,他猛然被身上的寒意驚醒,驚醒的瞬間就下意識地喊了小嵐。
他看向床邊,發現蔡雨嵐還沒醒來,雙眼立刻又變得無神起來。
【小嵐。】
【你也要離開我了嗎?】
裝睡的蔡雨嵐突然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感受到頭頂上的異動,湯遊一驚,過了好幾秒才抬起腦袋,然後就看到了蔡雨嵐衝他笑。
“湯遊。”
湯遊怔在原地,他的小嵐好了嗎?
是不是幻覺?
瞧他的眼神由震驚逐漸地變為不相信,蔡雨嵐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頰,“痛嗎?”
“不痛。”湯遊怔愣瞬間,麵部肌肉開始痛苦,他驀然抱住了蔡雨嵐,“小嵐~”
“我聽到你叫我,所以我就醒來了。”蔡雨嵐用最溫柔的話語說出最危險的事。
湯遊包她抱得更緊了,“還好你醒來了,不然我……”
“不然你會怎麼樣?”蔡雨嵐打趣問他。
湯遊緊抱著她的手鬆了鬆,“我……我會去找你的。”
他知道去找蔡雨嵐沒那麼容易,他會把身後事都安排好,選擇一個豔陽高照的天去見蔡雨嵐。
為什麼選豔陽高照的天呐?
因為,蔡雨嵐走的時候太冷了,他要把光和溫暖都傳遞給她。
沒聽到答案,蔡雨嵐暗自揣測:“你要殉情嗎?”
“小嵐希望我那樣做嗎?”湯遊擔心說出心裡話嚇到她,於是聰明地反問。
蔡雨嵐推起來他,捧著他的臉,認真地說:“我希望你好好活著,去的人已經去了,活的人要好好地活……”說著說著,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蔡雨嵐的這番話,令湯遊想起來阿娟,曾經阿娟姐姐也這麼告訴他。那是他第一次經曆像親人那樣的死亡,他差點接受不了打擊,一蹶不振。
看他呆愣愣的模樣,蔡雨嵐繼續說:“湯遊,答應我,不要因為任何人就輕易地放棄自己的命好嗎?”
湯遊搖頭,“不,不好,我寧願用自己的命換小嵐活著……”
突然,他腦袋一沉昏了過去。
“湯遊!”蔡雨嵐緊張一瞬,然後就當他是勞累過度,所以昏迷了過去。
但十分鐘過去,湯遊依然沒有動的意思,蔡雨嵐覺得不對,開口喚他:“湯遊……湯遊,湯遊?”
她開始晃動湯遊的身子,“湯遊,湯遊……”
“來人啊,來人啊,快來人啊……”
聽到慌亂的呼叫聲,外麵的保鏢立刻衝了進來,他一開門愣了瞬間,然後拿出職業素養:“怎麼了小姐?”
“湯遊他好像昏倒了,你去叫醫生來。”蔡雨嵐說完,繼續看湯遊。
保鏢看一眼床邊,急忙跑了出去。
兩分鐘時間不到,醫生和護士就急匆匆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