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目光落在其上，那紋路非但不顯猙獰，反而為她的容顏平添了幾分妖媚。
他笑了笑，語氣輕鬆試圖緩和氣氛：“看見了。但這並不礙事，細細看來，還挺彆致，與你很相配。”
倪皇緩緩搖頭，赤紅色的眸子裡沒有半分笑意：“你這張嘴倒是會哄人。但這可不是鬨著玩的。”
她的指尖輕輕拂過第一道較為淺淡的紋路，“此乃‘化龍劫紋’。第一道，名為‘點額’。”
指尖繼而劃過第二道更深、更顯淩厲的紋路：“而這第二道，名為‘斷尾’。”
“化龍劫紋？”夏言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關鍵，當下眉頭微蹙，“可是與化龍境有關？”
“沒錯。”倪皇放下手，目光投向遠處沉沉的夜色。
“化龍境，隱喻的便是那魚躍龍門、脫胎換骨之兆。待你日後通玄圓滿，也需經曆這一劫。
躍得過去，便海闊天空，超凡入聖，堪稱‘真龍’，躍不過去……”
她頓了頓，聲音低沉下去，“輕則道基受損，修為暴跌。
重則……身死道消，百載苦修付諸流水。”
“故而，修行界將通玄圓滿至化龍境這個徘徊掙紮的階段，統稱為——龍門劫修。”
倪皇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夏言，眼神銳利，“所謂魚躍龍門，逆流而上，不進則退！每個修士，皆有三次衝擊化龍境的機會。”
“第一次失敗，修為會跌回通玄後期，額間便會烙下這第一道劫紋，此為‘點額’。”
“第二次渡劫失敗，”
倪皇的聲音裡染上了一絲冰冷的恨意與不甘“修為將直接跌落至通玄中期，此為‘斷尾’！
當年我第二次渡劫，正值關鍵時刻，卻遭奸人暗算，功敗垂成……不得已，隻能遠遁萬裡，最後機緣巧合躲入了那無儘洞天，方才苟全性命至今。”
“倪兒，以你的根基與天賦，竟然……也未能一次功成？”
夏言聞言，心中巨震，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
倪皇唇角勾起一抹苦澀與傲然交織的複雜弧度。
“衝擊化龍境，豈是易事？九成九的修士，都不可能一次成功。
多數天資卓絕者，能藉第一次失敗的經驗，於第二次一鼓作氣，成功渡過，躍過龍門，成就真正的化龍之境。但更多的人……”
倪皇眼神一黯，言道“要麼心生畏懼，止步於此，要麼便徹底葬身在那煌煌天威之下，灰飛煙滅。”
夏言沉默片刻，緩緩開口，問出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點額聽起來，尚有餘地。但這斷尾……倪兒，你老實告訴我，若第三次……也未能度過，會如何？”
倪皇緩緩抬眸，赤紅色的瞳孔深深映照著夏言的身影，她朱唇輕啟，吐出了兩個冰冷而殘酷的字眼：“第三次失敗，稱之為——碎首。”
夏言瞳孔驟然收縮：“你的意思是……第三次化龍劫，有進無退，一旦失敗的話，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