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我給你帶路”二愣子倒是做事麻溜,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直接在前麵走向了喬老爺家,一路上還嘴裡逼逼叨叨說著這樣的安排的好處,就像這件事情是他想出來的一般。
兩個人來到了喬老爺家裡,大丫、二丫都在院子裡忙碌著,將拆開的被褥外套洗完了,正在晾曬到杖子的木頭上,看到了二愣子和孟繁星,兩個丫頭都是微微一笑,特彆是二丫對著孟繁星還吐一下小舌頭。
喬老爺正坐在院子裡的長條凳子上看著遠處想著心事,也不知道他這年紀會有什麼樣的心上人,讓他如此執著地陷入到了思念中,連兩個人走過來都沒有注意,讓兩個人走到了他身邊站在那裡等著。
“爹,二愣子哥和孟知青來找你了”二丫很是乖巧地走到了喬老爺身邊推了一下他爹的手臂,將喬老爺從思念的神情之中給拉回了現實。
“啊,小孟知青啊,你這是找到了合適的地方了,那就開始乾吧?”喬老爺滿臉有些疑惑地盯著孟繁星,不知道他過來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挖兩個坑的事情嗎,有必要什麼事情都是過來向他請示嗎?
“喬老爺,我到了牛棚看了一下,現在的這個牛棚應該是建了有些年頭了吧?”孟繁星之所以這樣說也是帶一下節奏,為自己下麵的話找個借口,看到了喬老爺微微點頭才有說道。
“我不是說了嗎,今年的冬天雪有些大,即使是雪大牛棚也不至於倒塌,但是,牛棚已經是四處漏風,要是冬天下一個牛犢子、馬駒子啥的,會不會凍死我不敢保證,所以,我想著為了不占用耕地,我圍繞著咱們屯子走了一圈,最終,在對麵的那道山梁下麵確定了一個非常好的地方,所以,回來向您彙報一下。。”孟繁星的態度非常的恭敬。
孟繁星的話還沒有說完,二愣子就直接接著說道:“是啊,牛棚在屯子裡,不說夏天最熱的時候,那味道老大了,還有著蚊子蒼蠅嗡嗡地叫個不停,叔,。你說遷的遠點是不是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孟知青也說了,西邊是牛棚,東邊做糞池子,前麵挖兩條冬儲坑,這樣的安排是真的不錯,看看去?”二愣子嘿嘿笑著,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想的。
“那邊的小山梁下麵平攤?”喬老爺眼睛有一閃而逝的精光,顯然,他也是中意這一個地方,並且,對於孟繁星這個知青的安排也是非常的滿意。
“喬老爺,要是您想在原址不動,那邊挨著的後院也可以挖坑,就是浪費一點土地,那可是上好的良田,黑土地,建兩個冬儲坑有些浪費了。”孟繁星故意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就是讓喬老爺讚同自己的想法,因為,他知道農村人特彆是喬老爺對土地有多麼的寶貝和執著。
“你安排的很好,就在那邊的山梁吧,二愣子,配合好孟知青,他的話就是我的話,把小木匠從秋收中拉回來,再讓他找幾個人上山砍點樹,按照孟知青的安排去做”喬老爺雖然是臉上依然是古板,但是,眼睛裡的光還是被孟繁星給捕捉到了。
“行,那我現在就去,孟知青你在叔家裡呆著,我馬上就回來安排人拿家夥式乾活”二愣子說著就要走,看到孟繁星張張嘴又閉上了,小跑著沒了蹤影,這也是喬老爺喜歡使用二愣子做事的主要原因吧。
“小孟知青啊,我以前也是早有將牛棚遷出屯子的想法,唉,隻是這些年。。。不說了,你用不用畫一個草圖,一會小木匠回來你們好好聊聊?”
“喬老爺,不用了,就那麼一塊巴掌大的地方,不都在您的心裡嗎?木匠過去之後,按照我說的,他將地基以及長寬量一下,畫好線就讓人開乾進行,那是木匠的專業,我也就是出出主意,我是來不得的”孟繁星誠實地寫在了臉上,一點也沒有爭功的想法。
“好,做事不驕不躁,不錯,不錯。”喬老爺說完就不再說話。
孟繁星也就隻能乾巴巴地站在一邊,眼睛也不敢到處亂看,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裡,因為,喬老爺這個人最討厭輕浮之人,何況,自己的兩個寶貝閨女還在院子裡忙碌著,他這也是考驗,也不是沒有可能。
大丫拿過一隻板凳放在了孟繁星的旁邊,然後紅著臉就走了,二丫則是做了一個鬼臉,也許,這就是這個小丫頭的搞怪行為,這樣的行為她已經是習慣了吧,孟繁星也沒有說話,也沒坐下。
“坐吧,大丫給你拿過來了”喬老爺低著頭想了一會又說道:“小孟知青啊,你說明年下半季真的會大旱?真的大旱咱們可怎麼辦啊?咱們老百姓就是靠天吃飯,沒了雨水這江岔子的水也引不上來呀?”
孟繁星想著靠山屯的走勢,那些坡頂上的地是沒有辦法引水,但是,坡道下麵的窪地倒是可以將江岔子裡的水引過來,“喬老爺,坡頂上的山地倒是可以種植一些穀子、糜子之類的短期作物,在提前十天二十天播種,應該是能夠趕得上在大旱之前成熟,咱們也算是儘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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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知道穀子,糜子這樣的作物,對了,高粱也行,就是產量低點,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咱們總之儘力,彆弄得什麼收成都沒有要好些。”喬老爺臉上露出了笑容。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下麵的窪地我們可以修一些引水渠,儘我們最大的努力,這大旱的年景以後要是再有,我們也會一勞永逸,不在年年因為挖水渠而不斷地忙活,儘量做到一勞永逸,多次的使用。”孟繁星再次建議道。
“嗯,你說的對,我們今年收完地就開始乾,要不然,這麼多的人一冬天就是呆著,也乾不了什麼事,就是,這糧食,唉,一冬天啊,糧食還真的是一件鬨心的事兒,。肚子裡沒有食兒,沒有力氣。”喬老爺歎了一口氣。
“今年乾明年乾都是要乾,交公糧的時候,我們控製一下。總不能讓大家餓著肚子吧,明年哦們的水渠起到了作用,多交一點,補償過去不就好了嗎”孟繁星說到今年少交點的時候,看到了喬老爺臉上的神情變化,連忙補充道,他也是知道這個年代的人的死板上進的精神。
孟繁星想著這年代的人就是思想純正,不管什麼事情都是在互相攀比,你交一萬斤公糧,哪怕是自己餓著肚子也會上繳一萬一千斤也不會是一萬零一百斤,這就是這個時代的人的耿直和對國家的熱愛。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在忍饑挨餓,就是為了那一點榮譽,將所有好的,都交上去,更是不計較糧食之間的差價,你賣出去八分錢一斤,想賣的時候會用一毛五買,他們不是不會算賬,是為了支持國家的建設。
這就是這一代人的可愛和淳樸,所以,孟繁星是非常清楚這一代人的本性,所以,他才補了一句明年多交一點的主要原因,也是,害怕自己的話語觸犯了喬老爺內心的正義和執著。
“你說的在理,今年我們按照正常交糧,就是為了明年大災多交點,唉,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這人啊,沒有糧,肚子裡還沒有油水,真的難啊。”
“我們今年入冬之前乾點,明年開春。。。算了,我建議還是入冬接著乾,總比地麵凍得杠杠的要好乾一些,和大家說好了,開春我們還要搶著播種,再說了,開春之前地麵上凍得梆硬的,要比入冬前開乾要累的多,您說呢?”
“你說的對,年輕人的腦袋就是反應的快,這件事情你看著給規劃一下。”對於這些你有文化,有想法,就多費一點心,這邊挖著冬儲坑,建牛棚總得要準備一些土坯什麼的,這也是需要時間,上雪之前建好就行不是?
“嗯。先得脫土坯,等土坯成型也是要一兩周時間,這不算什麼。隻要是將牛棚弄得不讓大雪灌進去就好,即使是下了牛犢子也沒什麼問題,多準備一點蒿草,也能起點作用。”
兩個人正在說著話的時候,二愣子和小木匠急吼吼地回來了,一進院子二愣子就嘻嘻哈哈地說著,“我們回來了,趕緊走吧?”
“嗯,你們去吧,那個事情你也抓緊,這幾天你也彆下地了。”喬老爺說完就揮了揮手,背著雙手走出了大院,向著江岔子走去,背影有些落寞。
二愣子看了看孟繁星,也不知道孟知青和喬老爺說了什麼,他也想不到就直接拉著孟繁星向對麵的小山梁走去,他是一個辦事麻利的人,不喜歡磨嘰。
三個人來到了山梁下,孟繁星一邊走一邊用手指比劃著,給小木匠指著他的想法,用最簡潔的言語讓小木匠明白他的意思,比劃完了牛棚的麵積,又到了下麵的冬儲的地方,為了封閉性好一點,冬儲坑上麵也是要用土給封閉上,也是需要橫梁的,這樣,保證下麵的冬儲草料不透風。
等他給小木匠講完了,小木匠也在地麵上用鐵鍬畫好了施工的大框,剩下的就是工人開挖就好,當前,最主要的是將冬儲坑挖好,牛棚晚一點也沒有什麼事情,在大雪下之前蓋好就行。
二愣子安排人去乾活,孟繁星則是走到了江岔子附近,看著波濤滾滾向前的江水,想著到村裡的窪地的那一道土崗,要想將江岔子裡的水引上來,也是一件艱難地事情,起碼,要挖掘出一道引水渠,但是,這江水?
喬老爺站在下麵的江岔子邊上望著滾滾流動的江水犯愁,孟繁星也是犯愁,坐在土崗上,手中拿著小木棍在地上不斷地劃拉著,想著解決的辦法。
一個小時過去了,孟繁星也是終於想到了辦法,不過,這樣的辦法他沒有做過,隻是,從前世的視頻裡看到過南方的山區裡引水渠所用的風車。
“有了,就是這個辦法,隻要是用木頭打造出來一個風車。就能將低處的江水一下一下地兜起來倒進水渠中去,土崗這邊可以挖出一道水渠,這不就行了嗎?”雖然有了這樣的想法,但是,沒有試過,總是要試一下。
喬老爺看到了土崗上的孟繁星也是在那裡低著腦袋,搖了搖腦袋走了過來,站在孟繁星的麵前,看著孟知青麵前的地上畫著一個車輪子。
“小孟知青啊,這邊挖開一道渠,大家從下麵挑水,這一段距離總比挑到地裡要快一些,省力一些,唉,咱們農村人就是出力的命啊”喬老爺苦澀地歎了一口氣,表達出了他的無奈和苦悶。
“喬老爺,我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這樣既省了人工又不用那麼的費力,隻是,這個辦法我沒有試過,是這樣的。。。。”孟繁星將水車的整體以及一些細節給喬老爺說了出來。
“這樣行嗎?”喬老爺吃驚地瞪著麵前的年輕人。
“江水的推動力量很大,這樣一波接著一波地向前推,我們隻需要在風車的葉輪上搭上一個高一些的架子,用木板做成水槽子,風車輪子將水倒進水槽子裡麵,在土崗上開一道差不多高的水槽,這樣不就源源不斷地將水引進去了嗎,也不用咱們肩挑將水倒上去,大不了用塑料布將木頭槽子做的封閉一些,省的水流失了”孟繁星一邊說著一邊在地上畫著。
“唉,還是你們年輕人有辦法,那麼,剩下的就是屯子裡的水渠了,我看行,這件事情你還得和木匠去商量,做多大的,怎麼搞,你都和小木匠講清楚,木材咱們這裡不缺”喬老爺眉頭舒展開,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沉默,背也是直了起來,眼睛裡沒有了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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