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爺和馮會計也是意識到了這些,因為,晚上吃飯的時候,很多屯子裡的老鄉們看那些知青的眼神就知道了,不斷積攢的怒火可能預示著要出事。
不單單是這些大人,就連孩子們一個個的也是對著這些知青發出了他們的聲音,那就是用吐沫表達,屯子裡的人都是知道吐口水代表什麼,孩子們雖然年紀小,可是,他們的表達是最直接最明顯。
這就是區分,大人們眼神裡的那股子冷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寒意已經是讓那些知青感覺到了危險和殺機,畢竟,張組長已經是被打死了,這樣的事情在屯子裡是根本就隱瞞不住,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
孩子們就沒有了那麼多的城府,就沒有了大人的那麼多的顧忌,他們一個個的都是很看不上這些知青,其中,最明顯的就是二丫、小石頭、邋遢鬼、鼻涕蟲這些經常跟在孟繁星身後乾活的小家夥們。
以前吃飯時,秦歌、張秋野、王可欣幾個還會聚在二丫、大丫以及孟繁星身邊說說笑笑,一團的和氣,就連馬建濤和徐磊也會嘻嘻哈哈地湊過去和大家在一起一邊吃飯一邊聊天,現在,二丫一個狠厲的眼神,幾個女知青都是躲得遠遠的,在一邊找個犄角旮旯默默地吃完走人。
馬建濤和徐磊更是連靠近都是不敢,一不小心就會被二愣子、張歪脖子那幾個憨貨給揍一頓,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現在的境況,為了活著還是要謹慎小心一些,否則,他們的小日子會不會麻煩,會不會挨揍都是輕的。
梁淑雲,何巧女以前最愛嘰嘰喳喳地陰陽怪氣地說些小話,可是,現在最安分的就是這兩個人,他們現在將自己的腦袋縮在衣領子裡麵,就像是膽怯的小烏龜一般的乖巧,本來,鄉親們以前就不待見他們倆。
“二丫,我們和其他人不一樣,我們沒有壞心眼”秦歌吃完飯還是向著屯子裡最有正氣感的小丫頭投降認輸,表達出了自己的善意,釋放了自己的態度。
“哼,你們就沒有好人,一肚子花花腸子,哪有我大哥好”二丫可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在小丫頭的心裡,他那個大哥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和你大哥都是從北京來的,我們也都是好朋友,也和你是好朋友”秦歌是真的糊弄不了這個鬼怪精靈,又正氣感十足的小丫頭,可是,他不甘心,他想要爭取一下,不然,在屯子裡那是真的難以混下去。
“可是,你們知青裡就有人說我大哥的壞話,彆糊弄我,我都是聽說了”二丫根本就不給秦歌的麵子,直接懟了回去。
“那是他們,我們可是沒有說,我們幾個還和他們爭執起來好幾次。”
“那是你們的事情,我。。。哼”二丫被秦歌說的有些沮喪,他不知道要怎麼說回去,想想那些說大哥壞話的人裡麵還真的沒有這幾個知青。
“其實吧,我們也是非常願意和你大哥在一起說說話,聊聊天,還有就是乾些事情的,比如說以後教大家認字學習,我們現在都已經做了準備。”
“那。。。等大哥回來再說吧?要是,大哥不認可你們,我們也不稀得搭理你們,還有那些說大哥壞話的壞人,惹急了我讓二愣子打他”小丫頭最後也是沒有辦法,直接將這麼撓頭的事情交給了孟繁星這個便宜大哥。
在小丫頭的心裡麵,隻有大哥能夠解決這些不好解決,撓頭的事情,反正,隻要是有大哥在,啥事情都不是事兒,大哥的腦袋瓜子特彆的好使,啥都是難不住他,誰叫他是二丫的大哥呢。
秦歌和張秋野對了一下眼神,兩人心理也是放下了一半,起碼,二丫這一邊算是已經被他們說服了,現在,就是盼望著那個年輕人的回歸,希望他早點回來,以前在一起說說話,聊聊天的日子是真的不錯。
在以前,他們還是沒有意識到這些,自從公安局的那幾個公安來到了這裡,靠山屯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隨著,案子的偵破,大家都已經感受到了危機,這些都是因為一個人,那就是孟繁星這個新來的知青。
一個比他們還小的知青居然有著這麼大的魔力,不但是能夠拉攏屯子裡的大人,就連小孩子都是給吃的死死的,你就說說他都是做了什麼?為啥,他就這麼受到大家的待見呢,為啥大家都稀罕她呢?
吃完飯大家都是回家了,知青們也是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地窨子,一個個都是垂頭喪氣,歎氣聲不斷,白天的事情他們是清楚地,馬建濤、徐磊他們一回到了地窨子裡麵,就將張組長的被褥以及個人物品丟在了角落裡。
畢竟,一個死了的人的東西看著就是惡心,看著心裡麵就膈應,炕頭的風水寶地隻有孟繁星的鋪蓋以及一些物品,雖然是風水寶地,但是,那邊卻是空出了一個位置,是那麼的顯眼,是那麼的刺眼。
以前的風水寶地,現在已經是不香了,就是因為那個死鬼造成的,直到這個時候他們一個個的心裡麵也是打起了小九九,都在心裡想起了孟繁星這個新來的知青的好,一來到靠山屯就做了這麼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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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在知青點的地窨子也就是住了幾天,屈指可數的幾天,唉,這人啊,是真的有些摸不到他的脈搏,他的身上咋就有這麼多的新奇想法和大家都是看不懂的地方,房間裡麵雖然是沉默,但是,大家各懷心事,也有人各懷鬼胎,都是不清楚這個被他們忽略或者是憎恨的人回來會怎麼做?
吳建剛和劉建偉心裡麵是最忐忑的,在之前就屬他們對小孟知青得罪的最狠,況且,隻有他們兩個伸頭做事,這難道就是出頭的椽子先爛的道理?直到這個時候他們的心裡才是最恐懼的。
也是真正地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他們才意識到當初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傻逼,才意識到了自己是被張組長那個死鬼給帶偏了,那個人,不。。。是說那個死鬼是所有的知青裡麵最壞的,最陰險的,也是最讓人恨得那個人。
人家小孟知青來到這裡沒有與他們有什麼明顯的矛盾,更是,沒有任何的交集,就是下地乾了不到半天的活計,然後,人家都是離開了大部隊,就是像喬老爺,馮會計一樣背著雙手指揮其他人做事。
難道,人家有本事清閒,這也是大家對他產生惡感的原因嗎?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是有著一杆秤,這是人家的本事,更是人家靠著腦子吃飯的家夥事,自己這麼多人在靠山屯這麼長的時間,都做了什麼?
他們現在開始自問,開始反思,這不想不知道一想起來,掰著指頭都是清楚地,他們什麼都沒有做,什麼貢獻都沒有,一個個的還是鼻孔朝天的瞧不起這些供養他們的山裡的農村人,他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造糞機器。
在他們沒有來到這裡的時候,地還是那麼多的地,活還是那麼多的活,人家也是乾的好好地,莊稼依然是那麼種著,收入依然是那麼多的收入,他們來了,收入被分走了一份,這是從鄉親們的牙縫裡分走了糧食。
以前人家可能是能夠吃飽,可是他們來了,隻能是喝著稀粥,喝著透亮的。。。
羞愧,愧疚以及他們的心理的不安,已經漸漸地籠罩在所有的知青的心裡麵,讓他們感到了危機和不安,他們心理上有了迷茫,有了危機感。
這就是這些知青心理上的認知,他們仿佛在這一夜間明白了一個道理,也是,認清了一個現實,他們就是一隻隻造糞的機器,就是一無所用的書生。
喬老爺的家裡,馮會計,喬隊長的弟弟二大爺都在,幾個人坐在那裡正在商量著事情,牛副指導帶著公安回縣裡去了,人死了,那就要解決。
“那個王八犢子死了活該,我沒有踹上幾腳,要是我踹上幾腳看我不把他踹出屎來”二大爺一臉的憤憤不平,眼睛裡更是有著無儘的怒火。
“行了,老二,這件事情已經這樣了,大家心理的氣已經出了,後麵的事情還是要解決的,死倒拉倒亂葬崗直接埋了,他活著是做錯了事情,死了也就死了,還是不要讓死倒丟在那裡放著,看著鬨心”喬老爺語氣很是不耐煩。
他當時雖然是有心教訓一下這個舉報的知青,但是,他沒有想到要打死他,可是,不知道是誰的手那麼重,直接下了黑手,直接把人給打死了。
這一點已經是超出了他的心理上的預期,但是,現在既然已經是出了事情,那麼,他們就要處理好後麵的事情,大家心裡麵也是明鏡似得。
“老二,你大哥說的不錯,你找幾個老人兒去把那死倒處理了,麻痹的,他倒是輕鬆了,我們的心裡的恨還沒有解決,二愣子估計明白明天怎麼做,那幫王八犢子就是太清閒了,不好好累累他們還會跳出來搞事。”馮會計眯縫著雙眼,這三個人對於張組長的死一點都是不在意。
“嘿嘿,這樣做就最好了,本來,他們來到咱們屯子就沒有啥太大的作用,這件事情上麵給了咱們公正的處理,要是小孟知青那孩子出了點什麼事情,我們還真的對不起他,那孩子還是很招人稀罕的。”二大爺壞笑著。
“彆叨叨了,趕緊過去處理死倒吧,弄個草席子卷吧卷吧埋了。”
“我真的給他臉了,差點沒有耽誤了咱們屯子的大事,還給她一張席子?”
“老二,按照你大哥的意思去辦吧,生前他是有錯誤,但是,人死債消的道理你不懂?死了就死了,給他弄一張席子,彆讓人看著心裡不舒服。”馮會計還是非常注重大局和細節,直接開口勸解。
“我走了,工分可是給我們記上全天的,這東西臟,你明白?”二大爺在站起來走到門口還不忘回過身子對著馮會計討價還價。
“趕緊去吧,把你們幾個人的名回來說一聲就好”顯然,馮會計是答應了二大爺的請求,他也是清楚,屯子裡死了人大家過去幫忙那是情分,可是,張組長的死大家還是心裡麵有著怒火的,所以,對於他的後事大家也是討價還價。
如果,張組長的魂魄沒有走遠,知道了就連給他收屍大家都是在討價還價,沒有人願意伸一把手,那麼,她肯定會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為人處世,一定會反思自己是不是在這件事情上真的做錯了?
可是,他已經死了,死的透透的,估計,現在放在道邊的屍體都涼透了,就連一隻狗都沒有守在身邊,就像是一隻死了的小雞崽一般被丟棄在那裡,他難道不感覺到悲哀嗎?不感覺自己的為人的失敗嗎?
農村人是善良,是淳樸,但是,農村人也是有著自己的是非觀,有著自己的眼睛,他們能夠分辨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所以,他們的淳樸和善良是絕對不會對一個狼心狗肺的畜生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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