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期間,柳家兄弟姐妹圍坐在圓桌旁吃團圓飯。酒過三巡,氣氛漸漸熱烈起來。這時,柳琦澤打破了短暫的沉默:“哥,這鋁合金門窗的加工費,應該結算了吧?”
柳琦鎏皺了皺眉頭,放下碗筷,語氣平靜但帶著一絲不滿:“老弟,這加工費我早就給你說了,讓你儘快給我一個工料費清單,我給你結算。現在多半年過去了,也沒見到你給我清單,怎麼反而怪我了?”
大姐二姐聽了也幫腔道:“你們哥倆商量著來,不要傷了和氣,都不是外人。”她們的話讓餐桌上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並沒有真正化解矛盾。
柳琦鎏繼續說道:“老弟,不是我說你,你這麼乾活終究不是辦法。你給人家乾活一定要早乾完,早完工,早結算,不要拖拖拉拉。就比如你給我乾活,紗窗催多少次都不給安裝,誰家等得起?你把活乾完了才好結算加工費。你乾不完活,沒人給你結算加工費,時間長了,門窗出了問題,你再給人家維修,如果需要隻是人工費,人家不給也就算了,換零件你要不要零件費?加工費還沒有結清,維修費你都沒有要的理由。因為你還在給人家加工期間,維修費就包含在了加工費裡。早就告訴你不要這麼乾活,會賠得你無話可說。你就是不聽,你說你每年有多少欠款要不回來?你也要不回來,因為你還沒有給人家乾完活,留著小尾巴。”
柳琦澤聽著哥哥的一番話,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和無奈,但他並沒有反駁。他深知哥哥所言非虛,自己這些年確實因為拖延和不及時完成工作,導致很多款項收不回來。但麵對哥哥的指責,他心中也有一股說不出的委屈和憤怒。
“哥,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柳琦澤終於開口,“但你也知道,這幾年生意難做,有時候真的沒辦法按時完成所有的工作。我也想早點把事情做好,讓大家滿意。”
柳琦鎏歎了口氣,語氣溫和了些:“老弟,我不是責怪你,隻是希望你能明白,做事要有始有終。這樣不僅對你自己有好處,對客戶也是一種負責。咱們柳家人,不能丟臉啊。”
聽到這裡,柳琦澤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動。他知道,哥哥雖然嚴厲,但始終是為了他好。
柳琦澤平日裡就有些小心思,總想著能多占點便宜。他看到加工費的事被哥哥數落了一頓,先是低著頭,眼神閃爍,雙手不停地搓著衣角,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才囁嚅著提出了另一個話題,那就是關於舅舅遺產的事。
“哥,我尋思著,舅舅這遺產吧,能不能按照你弟妹先前說的從裡邊抽出一部分利益給我。你看啊,你除了嫂子承諾的給我那塊宅基地,以後村裡分發土地分紅的時候,把舅舅那一份三一三剩一,給我兒子留一份唄。”柳琦澤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低得更低了,眼睛卻時不時偷偷瞟向柳琦鎏,觀察著他的反應。
柳琦鎏坐在椅子上,聽到這話,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眼神變得嚴肅而堅定。他斷然拒絕道:“老弟,舅舅喪事是我一個人操辦的。上次我在還你錢的時候曾經讓你做出過選擇。我借了你一萬八,本想著還給你四萬就算清了,可你覺得不滿足,我隻好把一萬八先還給你,等你想好了再說,我已經仁至義儘了。”
柳琦鎏站起身來,走到柳琦澤麵前,語重心長地說:“老弟,記住,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要因小失大,得隴望蜀,貪心不足。到時候,一點好處都得不到。再這麼鬨下去,我就把所借你的錢一萬八還給你,其餘免談。”
柳琦澤一聽,頓時像被點燃的火藥桶,暴躁起來。他跳著腳,臉漲得通紅,手指著柳琦鎏,嘴裡罵罵咧咧:“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不就是一點分紅嘛,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就是不想給我,你個沒良心的。”他的唾沫星子四處飛濺,身體因為憤怒而不停地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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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琦鎏則冷眼看著他,雙手抱在胸前,不說一句話。他的眼神裡透露出一種失望和無奈,仿佛在看著一個無理取鬨的孩子。他知道,此刻再多的解釋都是徒勞,柳琦澤已經被貪心蒙蔽了雙眼。
“哥,你怎麼這麼不通情達理呢?我們家現在也不容易,你就不能幫襯一下?”柳琦澤的聲音逐漸高亢,情緒也越來越激動,“你看看彆人家,兄弟姐妹之間互相幫助,哪像咱們這樣?”
柳琦鎏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老弟,你冷靜冷靜吧。舅舅遺產和你沒有半毛錢關係,我借你錢還你,我沒有虧待你。你要是一直這樣無理取鬨,咱們這兄弟情分可就真的沒了。”
柳琦澤見柳琦鎏不說話,更加囂張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罵,把能想到的難聽的話都罵了出來。他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仿佛柳琦鎏真的虧欠了他很多。
“你這個大哥,真是一點都不為弟弟考慮!我們家現在有多困難,你根本就不知道!”柳琦澤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其他兄弟姐妹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插話。
過了好一會兒,柳琦澤罵累了,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整個房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鞭炮聲打破了這份沉寂。
柳琦鎏緩緩坐下,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變得更加平靜:“老弟,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有很多不滿,但你要明白,做人要有底線,做事要有原則。舅舅的遺產是按規矩分配的,不可能隨便改動。至於借錢的事,我已經做到了仁至義儘,你如果覺得不滿意,可以繼續去想,但我不會再做任何讓步。”
柳琦澤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他知道自己可能有些過分了,但心中的那份不甘依然讓他難以釋懷。“哥,我隻是希望你能多為我們家想想,畢竟我們是親兄弟。”
柳琦鎏歎了口氣,輕聲說道:“老弟,我也希望你能多為家族想想,而不是隻想著自己能從中得到什麼。如果我們兄弟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柳琦澤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哥哥的話。最終,他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地說:“哥,我會好好想想你說的話。也許我真的有點太自私了。”
柳琦鎏站起身,拍了拍柳琦澤的肩膀:“老弟,隻要你能理解就好。咱們兄弟一場,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不要讓一時的衝動毀了我們的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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