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是有人在使壞。”徐媚兒目光在前方背影上來回打量。
“你就不怕是我？”
“怕。但是六分之一的概率，我願意賭一把。”
洛羽不語。
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洛羽也不是沒懷疑過徐媚兒，但自己連她給的東西都吃了，如果徐媚兒真有問題，自己絕對是第一個死的。這麼一想，洛羽又覺得自己這一趟還是不夠慎重。
不過至少現在自己還活著，那麼徐媚兒就大概率是可信的。
這一點目前看來彌足珍貴。
二樓隻有寥寥幾個書架，窗戶倒是不少。
穀荔多將窗戶打開，月光就這麼照進來，拖出長長的影子，將屋內照成銀灰色。
有風吹進來，帶走書架間那些陳朽的味道，讓眾人精神為之一振。
洛羽走到窗邊，從這裡望出去，可以遍覽整個落雲寺的風光，佛殿，僧房，齋堂，錯落有致。
安安靜靜，哪裡還有什麼白骨與妖魔。
隻有月色照亮琉璃瓦，如銀河在半空流淌，隻有夜風吹動窗前的風鈴，搖曳出清脆的聲音。
洛羽靜靜地望著風鈴，風鈴裡映出自己的倒影。
洛羽突然想到自己也曾有過一個風鈴玩具，也許是幼兒園比賽的獎品，又可能是廟會的紀念，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正出神，洛羽卻發現，風鈴中自己的影子似乎搖晃了一下。
猛地驚醒，洛羽回過頭，就看到自己的影子竟已化作一團黑霧，從地麵爬出。
被洛羽看穿，那黑霧又驀地消散，地麵上，隻餘下自己的倒影。
“這是……幻覺？”
洛羽下意識望向其他人，就看到徐媚兒正趴在窗邊，身體包裹在一團黑霧之中，身下的影子已然不見。
“媚兒姐！”
洛羽驚道。
徐媚兒聽到洛羽的聲音，想要轉過頭來。隻是下一刻臉上卻湧現出痛苦的表情。
仿佛是被勒住了咽喉，徐媚兒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徐媚兒拚命掙紮起來，身上有衣服的虛影不斷閃現，卻又始終無法凝實。
每個人都圍了過來。隻是看著與徐媚兒融為一體的黑霧，卻又束手無策。
許青鋒的長劍幾度想要刺出，終究是無從下手。穀荔多眉頭輕皺，也是沒有任何主意。
洛羽突然想到什麼，握拳，拳頭上有雷光閃動，洛羽不敢用力，隻是攤開手掌，按在徐媚兒身上。
“滋滋滋。”的聲音不斷響起，黑霧開始消融。
有用！
洛羽心中一喜，手掌在徐媚兒身上各處不斷拍打揉捏。
黑霧終於散去，重新化作影子落進地麵。徐媚兒癱倒在洛羽懷中，直接昏迷過去。
藏經閣內鴉雀無聲。
過了許久，洛羽才撿起徐媚兒插在旁邊書架上的火把，開口道：“我想回去一樓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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