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姚薇的事情,洛羽和楊帥之間談不上和睦。
可此時並肩站在雲上樓的天台上,望著眼前明淨的月色,和月色下皎潔一片的山林,洛羽隻覺心情格外平靜。
“真羨慕你,還是和當初一模一樣。”楊帥突然開口道。
洛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望著遠處閣樓的鐵門。
鐵門上傳來輕響,很快就變成沉悶的撞擊。撞擊聲中,鐵門被狠狠頂開,一頭血墨獒犬從門口跳了出來。
“艸!來得真快!”楊帥將剛抽了兩口的香煙甩落,用腳狠狠碾滅,再抬起頭時,眼中已泛起濃濃的殺意。
“你知道嗎?在望日台上看到蝴蝶穀的黑霧時,我就發誓,一定要將鬼族都斬儘。一頭都不留!”
洛羽下意識看了楊帥一眼,又繼續望向閣樓門口。
一頭又一頭的血墨凶獸從鐵門中鑽了出來,或是敖犬,或是豺狼,又有虎豹熊羆,一共一十七頭,站在天台上,將閣樓前方的空地擠滿。
最後走出來的,是手持畫筆的陳青藍。
畫筆上還有紅色在滴落,洛羽和楊帥都知道那是什麼。
洛羽開始後退。
楊帥也在後退,和洛羽呈掎角之勢。
見兩人退後,陳青藍嘴角閃過一抹冷笑,左手輕輕一招,十幾頭血墨凶獸一齊朝著洛羽二人撲來。
一時之間,天台之上腥風湧動。
仿佛連月色都多了幾分鮮紅。
可洛羽卻停下了腳步,也不拔劍,就這麼冷冷地站著。
腳下的大地突然動了。
無數的花葉草莖蔓生而起,纏住了每一頭凶獸的四足。
血墨凶獸們正自衝鋒,哪裡想得到腳下平平無奇的野草突如其來的變故,或是人仰馬翻,跌落在花草之間。或是頓足不前,被草莖的纏繞糾葛。
一地的花草顯然分不清這些凶獸與普通生靈的區彆,一招得手,草莖生長得越來越快。
不多時,一頭頭凶獸就被捆成了粽子。有的還在苦苦支撐,有的已經化作血墨染紅了草葉。
望著自己的傑作被鎖死滅殺,陳青藍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沉默了許久,才從牙縫裡蹦出了三個字。
“囚龍草……”
是的,這就是古鎮附近隨處可見的野草的真正名字。
而這一地的囚龍草,也是洛羽選擇天台做為戰場的最重要的理由。
陳青藍怒目望著這一地的花草,又望著花草後方的洛羽和楊帥,咬牙道:“很好。不過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攔得住我的畫作嗎!”
沒等囚龍草將一地凶獸吞噬,陳青藍的畫筆再次動了起來。
血墨在夜空中潑灑開來,眨眼之間一頭頭赤紅色的鷹隼已現出雛形。
這些鷹隼身形不大,卻數量眾多,密密麻麻,仿佛要將整個夜空遮蔽。
畫筆還在舞動,鷹隼的翅膀和羽毛也變得清晰起來,還有那血色的鉤爪和尖銳的鷹嘴,都變得栩栩如生。
隨著陳青藍畫筆揮動,血墨跳出點落眼珠,每一頭鷹隼都活了過來,拍打著翅膀,發出尖銳的叫聲,然後如同離弦之箭般向著洛羽二人射去。
這一次,地上的囚龍草不能阻擋分毫。
直麵血墨鷹隼的,隻有洛羽,和洛羽手中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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