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詫異。
麵前的影子長得明明和阿月一模一樣,卻說她不是阿月。
那她是誰?
徐慎眼中卻劃過了然,他放開了寒江的手,退到了入口的地方,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阿月”看著寒江,容貌慢慢地發生變化——從阿月,變成了寒江在過去中看見的前任神女,又變成了另一張不認識的臉龐,如此緩慢地變換著,最後變成了一個麵容稚嫩的孩子。
這些臉長得各有特色,或清冷,或溫柔,或天真,或颯爽。
唯一的共同點是,她們都是女孩子。
寒江突然福至心靈,明白過來,這些臉的主人,是小斛村千百年來,輪換過的每一位神女。
寒江心中升起一個不可能的猜測,麵前的“阿月”的真實身份,也許是——
“斛神?”
孩子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她點了點頭,然後又皺起了眉頭,指向了從洞口處一路延伸至此的紅色花朵,又指了指自己。
斛神竟然不會說話……寒江內心吐槽著,腦子裡飛速思考著她的動作所表達的意思:“這些花,在追殺你?”
斛神搖了搖頭。
似乎也有些苦惱該如何表達,那張小臉上出現生動的糾結表情,最後她心一橫,將手伸出了白花的環繞範圍,觸碰到了一朵紅花,隻見那紅花在接觸到手的一瞬間就變成了一團紅色的緣線,張牙舞爪地想要往影子裡鑽。
斛神立馬把手收了回來,但是指尖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了,她眨了眨眼,從手指到手腕都燃起了紅白交織的火焰,將自己的手連同那一小片紅花燒了個乾乾淨淨。
寒江這下明白了。
“你是說,這些緣線變成的紅花,會,”寒江想了想合適的詞:“侵染你?”
這次斛神點了點頭。
寒江明白了現在的情況,簡單地來說,就是斛神正和緣線打擂台呢。她看了看周圍,目光所及全是紅色的花,屬於斛神的白花就隻有她腳下的那一小塊兒,看起來還怪可憐的。
她就說,小斛村怎麼就想不通和一個這麼凶殘的神做交易,原來正主早就被頂號了,還被可憐巴巴地困在這麼個小地洞裡。
想了想,寒江又問道:
“你跟緣線是什麼關係?又是什麼時候被趕到這裡的?”
斛神僵住了。
察覺到不對,寒江危險地眯了眯眼睛:“你最好如實告訴我——如果你還想要我們幫你做什麼的話。”
聞言,斛神似乎有些慌了,身影閃爍了一下,寒江看見白花的範圍一瞬間又縮小了一圈,斛神的身影爆發出刺眼的光亮,一道光從斛神的胸前飛出來,一下子竄進了寒江的眉心。
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寒江一下子感覺頭昏腦漲,眼前閃過幾個片段。
似乎是以斛神的視角回憶的過去。
似乎是許多年前的小斛村,村子裡灰撲撲的,草木枯竭,村民們穿得十分破爛,一個個都麵黃肌瘦,臉上長滿了瘡疤。寒江的視角很矮,突然被一個小女孩舉了起來,與一雙藏在臟兮兮臉龐上的明亮眼睛對視。
寒江認出這個女孩子就是斛神現在的樣子。
她剛剛還以為這就是斛神原本的樣子,現在看來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