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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480)努力讀書(1 / 2)

暮春的午後,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青石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崔燦燦坐在葡萄架下的竹椅上,手裡捏著一枚銀針,正對著繃架上的芙蓉花出神。旁邊的石雯繡得專心,彩線在素白的綢緞上遊走,轉眼便勾勒出半隻振翅的蝴蝶。

“姐姐這針法越發精進了,”石雯抬眼瞧了瞧崔燦燦的繡品,指尖拈著絲線打了個結,“這芙蓉的花瓣層層疊疊,竟像要從布上活過來一般。”

崔燦燦回過神,指尖的銀針在陽光下閃了閃,她望著繃架上歪歪扭扭的針腳,忍不住笑了笑:“比起妹妹還差得遠呢。從前在現代連十字繡都繡不利索,如今對著這蘇繡,倒像是重新學走路。”

石雯掩唇輕笑,鬢邊的珍珠流蘇輕輕晃動:“姐姐說笑了,才學了三個月就能有這般模樣,已是難得。想當年我初學繡活時,不知紮破了多少回手指。”她說著抬手,白皙的手背上果然有幾個淺淺的淡粉色疤痕。

不遠處的海棠樹下,蕭冷正和幾個丫頭玩投壺。小姑娘們穿著水綠色的比甲,清脆的笑聲像銀鈴般散開。蕭冷約莫七八歲,穿著月白短褂,手裡捏著支竹箭,踮著腳往壺裡投,偏偏差了半寸,引得丫頭們一陣哄笑。他漲紅了臉,梗著脖子道:“再試一次,定能投中!”

正說著,院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少年人略顯急促的呼喊:“娘!姨母!”

崔燦燦抬頭,見張南南和阿才並肩走進來。兩個半大的少年都穿著青色直裰,袖口沾了些塵土,額角還帶著薄汗,想來是一路快步趕來的。張南南比半年前高了些,原本總帶著幾分散漫的眉眼,此刻竟透著股少見的鄭重。

石雯放下繡繃,笑著招手:“這是從哪裡跑回來?看滿頭的汗,快過來歇歇。”她使喚丫頭,“去倒兩碗涼茶來。”

張南南沒顧上擦汗,走到崔燦燦麵前,深吸了口氣。陽光落在他臉上,能看到下巴上新冒出的細密胡茬,添了幾分少年向成年過渡的青澀。“娘,姨母,”他聲音有些發緊,卻異常清晰,“我有件事想跟你們說。”

崔燦燦心裡咯噔一下,放下繡針的手頓了頓。這半年來,南南像是變了個人。去年冬天那場意外,他跟著商隊走南闖北,半路遇了劫匪,雖沒傷著性命,卻在破廟裡凍了三天三夜,回來時瘦得脫了形。自那以後,從前總愛溜出去鬥蛐蛐、逛集市的少年,竟漸漸收了心,偶爾還會捧著本書看上半晌。

“什麼事這般嚴肅?”崔燦燦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隨意些,指尖卻不自覺絞起了衣角。她穿越到這大靖朝三年,從最初的手忙腳亂到如今勉強適應,最牽掛的便是這個便宜兒子。從前在現代,這孩子高二了還天天捧著手機打遊戲,成績吊車尾,她磨破了嘴皮也沒用。可現在……

張南南挺了挺脊背,目光掃過麵前的兩位長輩,最終落在崔燦燦臉上:“娘,我決定搬去阿才家住些日子。阿才的表哥劉潤正在家裡備考,我想跟他一起讀書,早日考中秀才,將來還要同他一起考舉人。”

話音剛落,石雯手裡的絲線“啪嗒”掉在地上。她驚訝地睜大眼睛:“南南,你說真的?讀書可不是兒戲,那是要下苦功的。”

崔燦燦也愣住了,指尖的銀針不知何時滑落,掉在裙擺上。她望著兒子認真的臉,心裡翻江倒海。這還是那個說“讀書不如經商自在”的張南南嗎?穿越前她苦口婆心勸他好好學習,他左耳進右耳出;穿越後她入鄉隨俗,想著古代男子要麼科舉要麼從商,也曾旁敲側擊提過幾句,他總是含糊過去。

“怎麼突然想通了?”崔燦燦撿起銀針,指尖有些發顫。她想起那句老話——人教人,學不會,事教人,一次就會。去年那場劫難,大約是真的讓他明白了些什麼。破廟裡饑寒交迫的滋味,劫匪揮刀時的恐懼,或許比任何道理都來得深刻。

阿才在一旁幫腔:“姨母,崔伯母,南南是認真的。前些日子我們去劉潤哥書房,見他三更天還在溫書,南南回來就說,也想好好讀書了。”他撓了撓頭,“我娘也說,讓我跟著一起學,哪怕將來考不上功名,識些字總是好的。”

張南南用力點頭:“娘,我想清楚了。以前總覺得讀書苦,可真見過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才知道能安安穩穩坐在屋裡讀書,是多大的福氣。劉潤哥說,咱們大靖朝雖不禁止商人科考,可沒個功名在身,走到哪裡都矮三分。我想試試,至少將來能護著您。”

最後一句話像顆小石子,在崔燦燦心裡漾開圈圈漣漪。她眼眶一熱,忙彆過臉去假裝整理繡線。這孩子,從前總愛跟她拌嘴,如今竟懂得說要護著她了。

石雯已回過神,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好孩子,有這份心就好。你劉潤表哥是個實誠人,讀書又刻苦,跟著他準沒錯。隻是……”她話鋒一轉,語氣沉了沉,“讀書可不是嘴上說說。每日天不亮就要起來背書,深夜還得點燈溫書,寒冬臘月手凍得握不住筆,酷暑時節蚊蟲叮咬,這些苦,你受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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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南南挺直了腰板,聲音朗朗:“姨母放心,再苦也比在破廟裡啃凍窩頭強。”他想起那個雪夜,自己縮在草堆裡,聽著外麵呼嘯的寒風,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要是能有個安穩的家,能有書讀,哪怕讓他背十本書也願意。

崔燦燦擦了擦眼角,轉過身時已換上笑容:“既然你想好了,娘不攔你。隻是去了阿才家,要守規矩,不可怠慢了劉潤,更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兒子記下了!”張南南臉上綻開笑容,像雨後初晴的太陽,明亮得晃眼。

蕭冷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手裡還捏著那支竹箭:“南南哥要去阿才哥家?帶上我好不好?我也想讀書。”

張南南揉了揉他的頭:“你還小,先把字認全了再說。等我考中秀才,回來教你。”

蕭冷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跑去玩了。崔燦燦看著兒子的背影,忽然想起穿越前那個總把“讀書無用”掛在嘴邊的少年。那時他窩在房間裡打遊戲,她隔著門喊他吃飯,他不耐煩地應著;她拿著成績單歎氣,他卻說“反正將來能繼承家業”。可現在,經曆過生死邊緣的掙紮,他竟自己悟透了——所謂安穩,從來不是彆人給的,而是自己掙來的。

三日後,張南南搬去了阿才家。劉家是尋常人家,宅子不大,卻收拾得乾淨利落。劉潤住的西廂房被辟成了書房,靠窗擺著兩張書桌,上麵堆滿了書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

劉潤比張南南大兩歲,生得眉目清秀,說話斯斯文文,隻是眉宇間總帶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沉靜。他見張南南搬了行李來,忙起身幫忙:“南南弟不必客氣,往後咱們便是同窗了。”

張南南放下包袱,拱手道:“劉潤哥,往後還要多勞你費心。”

劉潤笑了笑:“分內之事。咱們讀書,講究的是循序漸進。先從《論語》背起吧,每日背熟一章,我再給你講解釋義。”

張南南應了聲好,拿起桌上的《論語》翻看起來。可剛看了兩行,就覺得眼皮發沉。那些晦澀的字句像繞口令似的,在腦子裡打轉轉。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想起從前在現代上課打瞌睡的日子。

“咳咳。”劉潤輕咳兩聲,目光落在他身上,“讀書最忌心浮氣躁。南南弟,你且閉上眼睛,靜下心來想想,為何要坐在這裡?”

張南南一怔,依言閉上眼。腦海裡浮現出破廟裡的寒風,母親擔憂的眼神,還有集市上那些看他時或輕視或憐憫的目光。他猛地睜開眼,握緊了手裡的書冊:“劉潤哥說得是,我走神了。”

劉潤點點頭,拿起書:“來,跟我讀。‘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張南南跟著念,聲音有些生澀。

“再念一遍,要讀出語氣來。”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這一次,他咬準了字音,雖仍有些彆扭,卻比剛才認真了許多。

接下來的日子,張南南才算真正體會到“讀書苦”三個字的分量。天還沒亮,雞剛叫頭遍,劉潤便已起身,在院子裡背書。那聲音洪亮又清晰,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像小錘子似的敲在張南南心上。他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冷颼颼的空氣灌進單薄的衣衫,凍得他一激靈。

“南南弟,今日該背《為政》篇了。”劉潤見他出來,遞過一件厚些的外褂,“春寒料峭,仔細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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