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根覺得伊白梅同學今天特漂亮。
要不是她剛才來找自己,估計柳老二不會那麼輕易的讓自己過關。
寶根、伊白梅、劉思敏和關泰山四個蹲在胡同一處角落裡。
四人中間是一塊磚頭。
磚頭上放著一塊被砸碎的糖果,糖紙剝開,碎成好幾塊的糖果如同琥珀一般吸引著四個小孩的目光。
大家都盯上了最大的那一塊。
寂靜的氣氛是被關泰山打破的。
他抽了抽鼻涕,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這種水果糖我以前隻是看到過,想不到我今天也能吃到......。”
“白梅最小,我看最大的這塊,要不給她?”
“不過我上次好像記得白梅吃過這種糖,哎,誰叫我比她大幾個月呢!”
其他三個小孩都鄙視的看了一眼“義氣深重”的關泰山。
劉思敏白了他一眼。
“我也比你大月份,是不是要我也讓讓你?”
“那多不好意思......。”
“關老二,你想多了!”
劉思敏拍開關泰山的手。
“孔融讓梨沒聽說過嗎?”
“那是封建糟糕......。”
伊白梅無語的糾正。
“是糟粕!”
關泰山立即打蛇隨棍上。
“你看,白梅也讚同我,認為你訴說的不對,是糟粕。”
“不行,我才比你可憐!”
劉思敏眼珠子轉的飛快,把自己所有遇到過的傷心事都想了一遍。
“我今年過年都沒得到新衣服,你還得了一條改來的褲子!”
關泰山不甘示弱,和劉思敏開始比慘。
伊白梅左看看右看看,她覺得這兩人都挺可憐的。
“得了,你們都彆說了。”
寶根意誌消沉的出聲打斷了他們。
“說到慘,你們誰有我......慘?”
這語氣讓三個小孩都心裡咯噔了一下,怔怔的看著開始自言自語的寶根。
“我很小的時候就出生了......,”寶根蕭瑟的語氣有些讓人心疼,“一生下就必須給人當兒子。”
“劉老大,你雖然過年沒得到新衣服,但你知道我剛生下來的時候是什麼情況嗎?”
“我那時候一件衣服都沒有......,隻能赤著身子。”
“出生不到一分鐘,我就遭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暴力。”
寶根的語氣越發低沉。
“我母親那時候很虛弱,可有個穿白衣服的當著我母親的麵,啪就給了我一下。”
“我哭了,因為我根本無力反抗。”
伊白梅的眼角有點發紅。
“那時候我沒法走路,手腳都是廢的,不管去哪我都隻能爬著......,可就算是這樣,一歲之前我都沒說過一個苦字。”
“飯菜、饃饃、糖果根本與我無關,我能吃的隻是一點流食,父母天天怕我長不大,哎~~~。”
劉思敏的眼角也紅了,關泰山也默默的低下了頭。
“我被限製了自由,哪裡都不準去,困在一個不到兩平米的空間裡,隻能天天以淚洗麵。”
“可隻要我哭,就會有人過來打我的屁股......嗬嗬,我都習慣了。”
寶根的悲傷似乎感染了整個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