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皆是客。
更何況是國內如今少見的外賓。
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不情願的讓茶藝師再次開始擺桌,赤野長鬆守著茶道的禮儀跪坐在茶幾的對麵,同時心中暗叫僥幸。
隻是他也萬萬沒想到,所謂張副科長根本不是一個年輕人,而是一個年輕到過分的家夥。
茶未三沸之前不能開口說話,兩人都頗有耐心的看著茶藝老師行雲流水的動作。
赤野長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茶藝老師的每一個動作,眼中的驚歎之意毫無掩飾。
本來他以為在這個地方茶藝已經徹底沒落,本子那邊的茶道才是繼承了東方美學和哲學的藝術。
直到他看到這位高級茶藝員的動作才發現,本子國內推崇的茶道裡缺少了東方哲學中唯有東土大唐才有的韻味灑脫與自信。
茶道之禮,從來靠的是悟而不是學。
赤野長鬆美美的品著茶,這才品了一半,對麵的年輕科長便不太禮貌的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赤野先生你這麼冒昧的追過來,似乎不太禮貌吧?”
“而且我已經讓人轉告過您了,那三幅贗品畫是非賣品。”
“事關我們的外交形象,這一點絕對不能含糊!”
“嗬嗬嗬嗬,張科長言重了。”
赤野鬼子的中文說的極好。
“雖然貴方將這三幅定性為贗品,但確實是高手所做,我實在是心裡喜歡。”
“我這個人向來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再說就算辦不成這件事,我也很想和張科長這樣年輕俊彥好好結識一番。”
見對麵年輕人的臉色稍緩,赤野長鬆緩緩喝完杯中的茶湯。
順著茶藝師給他續茶的功夫,他換上了一副極為懇切的語氣。
“我們商團這一次來貴國,本來遵循的就是互補有無的宗旨。”
“我這個人也就這麼點小癖好,也願意為此付出一定代價。”
“有句話請恕我說的直接淺白些,若是兩邊日後能夠和談的順利,我肯定是會來貴國進行投資的。”
可誰知眼前這個年輕人卻如同這個國度裡其他年輕人一樣固執和不解風情。
“你還想過來投資?癡心妄想!”
赤野長鬆有些頭疼,很想捂住自己的額頭。
又是一個被鬥爭蒙蔽了理智的家夥。
他忽然很想自己的對麵坐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老狐狸。
起碼那樣的人會清楚他們商團能夠來到這裡,這個事實背後所隱藏的含義。
看著再次被倒滿的茶杯,赤羽長鬆躊躇了一下。
其實他也打聽過這個張副科長的背景很不俗,很多商團接觸過的官員都不願意去乾涉這個人的事。
可偏偏那三幅畫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幫找回來並捐獻給單位的。
所以自己想得到那三幅畫,根本繞不開他。
嶽父大人的遺產啊……。
赤野長鬆的目光再一次變得堅定起來。
“張桑,我對這三幅贗品實在是愛不釋手。”
“而我在本子國內還算有些實力,我是真心想和張桑做朋友的!”
對麵的年輕人輕蔑的笑了笑。
隨手拿起桌邊的一疊公文信紙,在信紙第一頁上寫了兩行字然後扯下來遞給赤野長鬆。
“如果赤野先生能幫我搞到這些東西,那麼這三幅畫白送給你也沒問題。”
語氣裡的調侃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