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嫁給張寶根之前,伊白梅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這家夥指定會被上頭用來用去的。
所以張寶根臨時去某地執行比較隱秘的貿易任務,她也沒覺得多麼意外。
當然她心裡到底爽不爽,隻有伊白梅自己心裡清楚。
這年月,以她這樣的家屬位置,自然是必須表現的大度和理解並支持的。
“其實我還是不開心!”
伊白梅恨恨的把鞋墊子又戳了個大窟窿。
看著在旁邊縫鞋墊子的宮愛珍咯咯直笑。
“可領導跟我說話的時候,我還必須表現得很大度……。”
“你就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惱火,領導居然還安排我在例會上發言……就這事兒表揚我。”
“這幾天下來我憋了一肚子氣,也不知道這個死家夥被派到哪裡去了?”
宮愛珍急忙拉了她一下。
“你彆想多了。”
“就張寶根那樣的人才,上頭也不會舍得把他扔到危險地方去的!”
“再說他負責的不是采購和貿易嗎?就是嘴巴皮子上的事,你可不用擔心太多。”
伊白梅發了會兒呆。又認真地把被戳得破破爛爛的鞋墊子看了看,索性扔在了一邊。
“我也是最近才佩服起我家嬸子來。”
“今年才四十多歲,和林叔兩地分居已經快十年了,有時候一兩年才見上一麵。”
“家裡大的小的都照顧的熨貼到位,鄰裡街坊也相處的和睦無間,我有心想學吧,又覺得不甘心……。”
宮愛珍把線頭咬斷,輕輕的白了她一眼。
“就你還學你嬸子?”
“你打小就被寶根給寵壞了,哄得你三天兩頭都離不開他……。”
“你家嬸子那賢妻良母的風範你是絕絕學不來的。”
“你是誰?咱景川學校除了張寶根外最優秀的女學生!”
“寶根不是也說過嗎?要不是你為了配合他的工作和安排,你早就飛上枝頭當鳳凰去了。”
伊白梅笑了笑。
“得了吧,就我還鳳凰?”
“我算是看明白了,反正逃不過這家夥的手心兒,我爹掙紮了十多年,咯咯咯咯,你看還不是沒用?”
宮愛珍眨眨眼,摟著她也笑了起來。
“說的就是你,想那麼多乾嘛?你看我們家關老二還不是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如今他領導恢複工作,他也跟著水漲船高,聽那意思,再過幾個月可能要去部裡的秘書辦……。”
伊白梅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好奇。
“哎,你說說關老二都做了些什麼?他領導咋這麼器重他?”
“還不是寶根讓泰山死心塌地的跟著他領導。”
宮愛珍壓低了聲音,似乎心有餘悸。
“前幾個月人家家裡孩子半夜闌尾炎犯了,領導剛好又在外地,嗬嗬,小車班居然壓著不派車,讓人家自己用自行車推去醫院。”
“也就我們家泰山實在,偷了車鑰匙把人送去的醫院,轉天就被停職調查,要不是剛好遇到他領導的問題被解決恢複職位,他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呢!”
兩人正在屋裡嘀咕,忽然大門被人猛然推開,嚇了她們一跳。
隻見劉思敏暴跳如雷的衝了進來,先在屋裡蹦了三下,又猛的喘氣,顯然餘怒未消。
好脾氣的劉思敏居然被氣成了這個樣子,兩人都吃了一驚。
急忙將她拉著坐下,又忙著倒水和拍背心。
“敏子,你這是咋啦?”
劉思敏連喝了三大碗水,又愣了十多分鐘,這才慢慢把氣勻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