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士兵一左一右,拖著朱國梁往外走。
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鳳縣土皇帝,如今衣衫淩亂、麵色慘白,像條喪家之犬,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酒吧的大門被推開,外麵的景象讓他心頭瞬間墜入穀底。
整條街道被士兵嚴密封鎖,自己平日裡豢養的那幫打手,此刻正一排排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大氣都不敢出。
遠處,幾道身影肅立在昏黃路燈下。
為首之人,正是他的頂頭上司——宿州市委書記王陽銘。
王陽銘麵色沉如死水,而在他身側,還有幾位省裡緊急趕來紀委的乾部。
朱國梁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王……王書記……我”
王陽銘沒有理會,快步走到任星雲麵前,語氣誠懇:
“任巡視員,能不能先把部隊撤了?”
“這一切,我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任星雲審視了這位宿州市委書記幾秒,最終點了點頭。
“人交給你們。”
“但我得提醒一句。”
“烈士撫恤金和烈屬待遇的問題,處理不好...”
“傷的不是某一個家庭,是整個華國百姓的心。”
旁邊那幾位紀委的乾部聽到後,連聲表態一定會徹查到底。
隨著一輛輛軍車發動,部隊與趕來的公安係統完成交接後,開始迅速撤離。
.....
此時的朱國梁,早已被扣上手銬,押上警車。
一路上,他蜷坐在後排,臉色慘白,嘴唇止不住地哆嗦。
他偏過頭,看向身旁的紀委乾部,試圖垂死掙紮。
“同誌,我是無辜的……”
“這一切……都是那幫當兵的——屈打成招啊!”
坐在他身旁的年輕紀委冷冷瞥了他一眼,語氣裡滿是不屑:
“彆演了。”
“要不是王書記,你現在去的就是軍事法庭。”
見朱國梁還想開口狡辯,那名紀委又淡淡補了一句:
“等會該坦白的就坦白!”
“也彆抱有任何幻想。”
“你的問題,是玉泉山親自打電話督辦。”
聽到“玉泉山”三個字,朱國梁身子一歪,眼神再沒了半點生機。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是徹底完了...
早點坦白,也許還能留條命。
於是還沒等押到審訊室,朱國梁就把這些年做過的勾當,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我說……我全說……”
“從2015年開始,我就開始克扣烈士撫恤金。”
“我虛報了十幾個‘退役烈士家屬’,其實都是我表親、遠房親戚。”
他的聲音越來越崩潰,像是在懺悔,又像是在乞求寬恕:
“還有那群抗戰老兵......他們都八九十歲了。”
“很多不會用手機,也聽不懂通知。”
“國家每年發的補貼,我就讓村裡隨便送點米麵,其餘的錢,全進了我賬上。”
紀委人員交換了個眼神,其中一人低聲罵了句:“畜生。”
“孤兒救助金我也動過。”
“扶貧款,我截留了好幾筆。”
“去年那條扶貧路,其實隻修了三公裡,後麵全是填表造假。”
“還有,那幾個項目……我親戚開的公司,工程一半是豆腐渣。”
朱國梁越說越快,越說越多。
“還有財政局長,教育局長他們都有份!”
“我願意揭發他們!!!”
各種貪汙公款,受賄索賄,濫用職權,打擊報複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以至於到審訊室的前一刻,朱國梁還沒有坦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