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過,不是現在,我是說...日後...”
“那便陪我喝兩杯吧。”
話眠垂下眼簾,將酒壇子強硬的塞到風洛懷裡。
“這可是我爹釀的,你上次喝過的。”
風洛被猛然塞入一壇酒,心中微動,話永華剛過世,想必話眠心中極其苦澀。
他垂頭,罷了,就陪她喝這一回,他倒也能體會失去親人的滋味。
不過這次,兩人沒上屋頂,就規規矩矩的坐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我還以為我爹會陪我很久呢...”
話眠小口小口抿著杯子裡的酒。
“風公子近日幫了我很多,我自然想感謝你,這杯酒,我敬你。”
她仰頭將杯中酒一口飲儘,目光灼灼的盯著風洛手中的杯子。
風洛被話眠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心中不覺一軟,總覺得不喝下這杯會讓他產生莫名的愧疚感。
於是,他便也學著話眠的樣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
許是喝的太快,一杯下去,風洛竟覺得頭暈暈忽忽。
“第二杯,也敬風公子。”
他眼中倒出話眠的模樣,青白衣裙將她的活潑勁遮住了大半,就連豔麗的發帶都換成了白色。
第二杯他也跟著喝了。
可今日這酒,不知是烈還是有彆的原因。
風洛才兩杯下肚,就已趴在了桌上,方才還捏在手中的瓷杯此刻已滾落在了腳邊。
“第三杯酒,還敬風公子。”
雙眼朦朧間,風洛看見話眠起身,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朱唇輕啟。
“願風公子往後天天開心,一路順風...”
這話,祝他也祝自己。
話眠立在桌前,眼看著風洛眼睛一點點閉上,這才鬆了口氣。
風洛的杯子被她塗了三滴“軟筋”,足夠讓他一覺睡到天亮。
話眠盯著桌上的人看了半晌,最後從屋裡拿出件披風,展開來蓋在風洛身上。
指尖碰到他微亂的鬢發,又立刻收回了手。
臉上稍縱即逝的閃過一絲歉意。
“抱歉啊,風公子,我不能替你召妖,也不能給你鎮妖囊。這幾日多謝你陪著我爹,但我們,就到這裡吧。”
話落,她抬了抬手,從袖中摸出許懷安給她的瓷瓶,血滴在自己右腕的紅線上,立刻被血燒的發黑,輕輕一碾就斷了。
纏著她近一月的紅線,終於離開了她的手腕。
馬早已拴在門後,話眠背起小包袱,翻身上馬,又望了望話家的院子,此後,這裡再沒有人盼著她回來了。
風從耳邊掠過,帶著鶴縣熟悉的花香,但話眠沒回頭。
連夜抄小路踏上了去青梧城的路。
也不知明日風洛醒來會是什麼表情。
話眠嘴角淡漠的笑了笑,馬兒又加快了速度。
“井底娘,井上郎,
井口三寸照月光。
娘生女,爹生郎,
女沉井,郎登堂...”
一頂轎子晃晃悠悠的從話眠馬邊擦過,大紅的轎子,轎身上纏著喜花。
分明就是頂娶親的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