烜鶴見此情狀,拽住兩人往鎮子邊緣跑:“你們跟我來!”
金坎鎮比禾葉村大幾倍,但終究是個小鎮,沒跑幾步就到了鎮子的另一邊出口。一條大路通向前方的林子,聽說穿過林子就是縣城,但禾葉村的人好像都沒去過,最多也就隻奔波在金坎鎮和禾葉村兩地。
“等著!”他看了兩人一眼,朝著樹林跑去,眼看著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內時,池箋突然感覺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扭頭看去,可不正是剛才已經跑沒影兒了那個人?
她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一點一點填補她心底裡有些異樣感覺的角落。
身旁的人突然牽起她的手,溫熱的觸感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抬頭,就對上那雙溫潤的眼眸。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想要驗證真假,他們自己嘗試一次就知道了。
“抓緊我……相公。”池箋說話的雙唇有些不由自主的顫抖,邁開腳步時,心裡又出現了另一個聲音,一直在勸她不要前行。
一直留在這裡不好嗎?生活和和美美,有愛人在身側,吃穿不愁,衣食富足,住行自由,就這麼安樂寧靜地度過餘生不好嗎?
......自由?
池箋笑了一聲,最後一步,抬腳踏進林子。
果然,下一秒,天旋地轉,他們再次回到了鎮子口,就連動作都還是剛才邁步的動作。
這就是自由嗎?這是什麼自由?
原來,不過是一場困局。
混亂的碎片一點點散開,池箋感受著自己的記憶開始在腦海中洗牌,暈暈乎乎,撕撕裂裂。短暫的時間裡,這個地方卻給她注入了太長久的記憶,用她記憶裡虛假的親情和友情牽住她,然後又給了她一段歲月靜好的愛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可能真的會在這個地方了卻餘生吧。
在真實與虛幻的交錯變換中,她最後充滿眷戀和遺憾地看了一眼風麒,不,風聽竹。
他的表情也有一些痛苦,但遠沒有池箋這麼難受,想必是之前保護她受傷太重,意識無法清晰回籠,隻怕他在外界再次醒來時,也記不清這裡發生過的事情了。
終究還是沒能買下一個小院啊。
真是的,白計劃那麼多了。
黑暗鋪天蓋地攏過來,像一記悶錘,將她的腦袋重重向後一砸。池箋暈頭轉向了一瞬,緊跟著,就感覺到自己的後腦勺貼在冰涼堅硬的地麵上。
“小鳥,小鳥?池箋!快醒醒!”
烜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場景還莫名有些熟悉。
但不同的是,她還沒努力睜開眼睛,就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腦袋從冰涼的地麵離開,靠上了溫熱的胸膛。
池箋對抗著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吃力地睜開眼睛,被近在咫尺的紅色發帶晃了一下眼睛。
“小鶴......”她聲音輕輕。
但是烜鶴第一時間就聽到,欣喜地低頭看她:“你醒了?太好了,終於出來了!”
池箋睜開眼的瞬間,就已經想起來發生了什麼。
係統將她和烜鶴傳送進原著世界裡來,隻說了這裡混亂,卻沒說到底有多麼混亂。這裡的大世界已經被切分,或者說是誕生出了無數個小世界,小世界汲取著大世界的養分,卻又生成了不同情狀的環境。有的就像禾葉村那樣,隻有一個小鎮和一個小村莊,有的卻是一片山林、一整座城、一個國家,或者更大更多的內容,沒有人知道掉落進去會發生什麼,但是他們來找了很久的人,不得不猜慮有些人已經被卷走進小世界,不在這一方天地中了。
因為,她仍然沒有聯係到風聽竹。
他們翻過山,越過嶺,甚至還看到了闔明宗,碰見過這個世界裡的柯儀和林臥,卻一直一無所獲。直到某天西邊傳來地裂般的響動,他們聞聲趕去,才發現瘋了的陸舟弦正在大開殺戒。
而係統信號非常不好,來了這邊幾乎就在一直斷聯,他們沒有彆的辦法,隻能硬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