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糾結在自己動手這件事兒上了嗎。
那就直接讓他沒機會動手,還讓他看見自己動的更殘暴的手。
池箋甩著手裡的下雨了小壺,十分欣慰自己與自家靈器的配合越來越默契了。“你現在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麼一遍遍刷新幻境等我耗乾你,要麼硬碰硬打一場勝負自理。”
對麵陸舟弦靜了幾秒,臉上漸漸彌漫上濃重的黑氣。
池箋笑:“還算聰明,知道隻有硬剛才有機會活。”
她收起小壺,手中光波閃動,“不過機會不是很大。”
耀眼的光芒亮起,籠罩住幻境中的兩個身影。
......
陸舟弦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入眼是搭配了藍色係紗帳的床頂,正是他最近在逸清峰暫住的客房。
他渾身酸痛無比,感覺從頭到腳都不是自己的,精神力也極度虛弱,像是被痛痛抽乾了一般。
緩了很久,他才有了力氣慢慢轉頭,正對上指尖繞著一顆珠子懶洋洋閉眼修煉的池箋。
她歪歪斜斜倚著茶桌,明明是極其隨意的姿態,修煉卻認真專注極了,並沒注意到他這邊的動靜。
陸舟弦忽然想起之前在南髑,也是似曾相識的這一幕,她幫助了他,又守著他醒來。
他的指尖快速縮動了一下。
池箋這次聽見聲音了,收起珠子睜開眼,“醒了?感覺怎麼樣?”
“嗯……應該不怎麼樣,”她緊跟著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我沒注意,力氣使大了。”
陸舟弦艱難地搖了搖頭,語氣有些乾澀嘶啞:“無妨,救命之恩......”
他能感受到自己體內的變化,已經完全沒有了魔氣的痕跡,他也留存著意識中的記憶,記憶保留著池箋乾脆利落在他動手前將人全滅的場麵,也記著那一瞬間他來自靈魂的震顫。
但池箋不讓他說完:“行了現在彆客氣這些,你養好身體再說吧?話說你日常都是吃飯的吧?我的小廚房現在已經有人在負責了,能吃的話給你安排點補品,比吃丹藥貼符或者打坐那些恢複得更快更好。”對心情也會很好的。
陸舟弦又艱難的點了點頭:“那便......多謝。”
他不知道池箋為什麼會有消滅心魔的手段,但他並不認為好奇就要探究,隻明白自己這次如果沒有她的奇招,可能真的九死一生。
於是他忍著身體的不適,還是努力起身向池箋行禮道謝。
這人真的是太有素質了......池箋默默站起來扶了他一把。“你現在沒什麼大礙了,安心養著就成,我去安排一下小廚房。”
她轉身出門,陸舟弦下意識抬腳跟上。
池箋走出門才發現他還跟著,疑惑道:“跟著我乾啥?不用送了,或者你還有彆的事?”
陸舟弦這才反應過來,他心魔已除,不必再時時挨著池箋了。
他有些尷尬,掩唇輕咳了一聲,“......是想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