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澤的手指在控製台上無意識地敲擊,發出的輕微聲響在安靜的大廳裡格外清晰。
&nm/s。”一個技術員低聲報告。
這個數字已經超過了安全閾值的臨界點。
“王振,”陸秉舟拿起話筒,“打開機翼電熱防冰係統,功率百分之七十。”
“收到。電熱防冰已開啟。”王振的回應穿過噪音,依然穩定,“高度三千米,空速280節,爬升率正常。”
杜宇澤的視線沒有離開屏幕。結冰速率的數字在短暫下降後,再次開始緩慢爬升。0.12…0.13…0.14…
“功率開到最大。”杜宇澤沒有抬頭,直接對陸秉舟說。
陸秉舟沒有猶豫。“王振,防冰係統功率最大。”
“收到,功率最大。”
就在這時,指揮大廳裡所有的屏幕,在同一瞬間,爆開一片刺眼的雪花。
主屏幕上代表01號機的綠色光點消失了。
耳機裡王振的聲音被一陣巨大的電流噪音取代。
“數據鏈中斷!”
“雷達信號丟失!”
“遙測信號中斷!”
接二連三的報告聲在大廳裡響起,打破了之前的寂靜。
“怎麼回事?”
“備用鏈路呢?”
“切換備用鏈路!沒有反應!也被壓製了!”
陸秉舟站在指揮台前,整個大廳的慌亂似乎都與他無關。
“安靜。”
他的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通信組,持續呼叫01號機,使用所有頻段,包括緊急備用信道。”
“是!”
“杜宇澤,”陸秉舟轉向他,“故障排查。”
“不是我們的故障。”杜宇澤的視線從已經變成一片空白的屏幕上移開,“這是強電磁乾擾,全頻譜壓製。對方的功率非常大。”
“乾擾源?”
“正在掃描。”
一個穿著不同製服的女人從後排的技術席位上站起來,快步走到主控台前。她是沈青雲,通信與電子對抗部門的負責人。
“陸指,把頻譜分析權限給我。”
陸秉舟點了下頭。
沈青雲坐下,雙手在鍵盤上快速操作。屏幕上的雪花狀乾擾波形被拉伸,分解成無數複雜的數據流。
“是動態跳頻加密信號,軍用級彆。”沈青雲的判斷很迅速,“而且,它在模仿氣象探測信號的特征碼。”
“能過濾掉嗎?”杜宇澤問。
“對方設置了大量鏡像信源作為迷惑,想在短時間內鎖定主信號源很難。”沈青雲說,“除非我們能提前預判它的跳頻序列。”
“把原始數據流給我。”杜宇澤在旁邊的副控台上坐下。
屏幕上的數據瀑布開始以驚人的速度滾動。
“你在做什麼?”沈青雲問。
“我們的新飛控補丁裡,有一個數據鏈冗餘驗證模塊。”杜宇澤沒有看她,“它會在數據傳輸時,生成一個無法被外部讀取的校驗碼。乾擾信號可以覆蓋我們的數據,但它模擬不了這個校驗碼的生成邏輯。”
“你想用這個校驗碼反向識彆出我們的真實信號,然後把其他所有信號都定義為乾擾?”
“對。”
“理論上可行,但計算量太大了。”
“飛控電腦可以,這裡的服務器也可以。”杜宇澤的手沒有停下,“我已經把我們服務器的算力全部接進來了。”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大廳裡隻有服務器機櫃風扇的嗡嗡聲。
距離失聯已經過去了一分三十秒。
“找到了!”沈青雲的控製界麵上,一個紅色的尖峰信號被從雜亂的背景中剝離出來,“這個偽裝成氣象氣球的信號,功率最高,跳頻也最規律。它就是主乾擾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