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
陳玄奘看到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擔憂，他如同瘋了一般，朝著段小小倒下的方向飛奔過去。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段小小身邊，看到她渾身是血，臉色蒼白，氣息微弱，仿佛隨時都會失去生命，
陳玄奘的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抓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段小小，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聲音顫抖著呼喚她的名字“段姑娘……段小小……你怎麼樣了？你醒醒啊！你不要嚇我……”
段小小虛弱地睜開眼睛，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陳玄奘，看到了他眼中的擔憂和焦急，她嘴角上揚，露出一個虛弱而欣慰的笑容。
她抬起染血的手，輕輕地撫摸著陳玄奘的臉龐，說道，“原來……你還是……擔心我的……嘿嘿。”
說著，段小小抱住了陳玄奘。
好在，段小小受了傷，但無性命之憂。
……
大廳裡
鴉雀無聲，前排的嘉賓們都在聚精會神看電影。
熒幕上，畫麵切換，周遭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連一絲月光或星光都吝於灑落。
地麵龜裂，寸草不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陰冷、死寂的氣息。
就在這片死寂的中央，一個身高不過一米的矮小猴妖，身形佝僂，毛發枯黃，但那雙閃爍著猩紅凶光的眼睛，以及布滿獠牙的猙獰麵孔，卻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暴戾與凶殘。
周圍的地麵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名驅魔人，有的肢體扭曲，早已沒了氣息，有的則奄奄一息，發出痛苦的呻吟，顯然，一場慘烈的屠殺剛剛結束。
猴妖轉過布滿戾氣的臉，目光鎖定在不遠處已被重傷的陳玄奘身上，嘴角咧開一個殘忍的弧度。
它露出尖利的牙齒，用一種沙啞刺耳的聲音說道：“到你了。”
就在猴妖準備撲向陳玄奘的瞬間，一道身影從陳玄奘的後方衝出，擋在了陳玄奘身前，硬生生接下了猴妖勢大力沉的一擊！
是段小小。
她喘著粗氣，瞪著麵前矮小的猴妖，怒道：“你竟敢把他搞成這個樣子！你當我段小小是吃素的？！”
話音未落，段小小手腕一翻，看似樸實無華的無定飛環從手腕脫出，出現在手中。她嬌喝一聲，飛環變換成千千萬萬，呼嘯著脫手而出，帶著破空之聲，直取猴妖麵門。
然而，實力的差距是殘酷的。
猴妖麵對呼嘯而來的飛環，不屑地冷哼一聲，隻是一揮手，無數飛環被輕易粉碎，同時，它的利爪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探出。
隻聽“哢嚓”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
段小小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她的左臂被猴妖硬生生折斷，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耷拉下來。
緊接著，又是一聲“哢嚓”她的右腿膝蓋也被猴妖毫不留情地踢碎。
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了段小小的全身，冷汗浸濕了她的額發，但她咬緊牙關，硬是沒有發出一聲慘叫。
“段小姐！”陳玄奘目眥欲裂，著急的嘶啞道，“你不是他的對手！快走啊！快走！求求你了！！”
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猴妖散發出的無形氣勢壓製得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遭受重創。
“不走！”段小小說道，她眼神中沒有絲毫退縮。
她掙紮著用僅存的完好的手臂撐起身體，拖著那條斷腿，一步一步，艱難地、卻異常堅定地朝著猴妖挪去。
每移動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她一邊走，一邊用對著猴妖罵道：“你……你爸爸的矮冬瓜！”
她抬起布滿血汙的臉：“竟能……竟能把他打成這個樣子……我可……我可不是省油的燈！”
猴妖看著這個如同打不死的小強般掙紮靠近的女人，猩紅的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戲謔。
它猛地躍起，矮小的身體如同炮彈般射向段小小，雙手高高舉起，然後重重地對著段小小的頭頂，用力拍下！
“嘭——”
一聲沉悶而令人心悸的巨響，混合著頭骨碎裂的清脆聲響，在死寂的夜空中回蕩。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猴妖冷漠地收回手，然後輕輕一推。段小小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木偶，毫無生氣地向後飛出十幾米遠，重重地摔落在冰冷的地麵上。
“小小——！！！”陳玄奘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朝著段小小倒下的方向挪去。
他終於爬到了段小小的身邊。
段小小躺在那裡，臉色慘白如紙，嘴角不斷湧出鮮紅的血液，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隻能發出微弱的聲音。
陳玄奘連忙低下頭，將耳朵湊到她的嘴邊。
“你……你又……被我抓到了……”段小小的聲音斷斷續續，氣若遊絲，但她臉上卻帶著一絲欣喜、令人心碎的笑意，“你……還不承認……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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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玄奘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悲慟，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他哽咽著說道：
“我愛你，我愛你，小小，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愛上你了。”
“有……多愛……”段小小問道。
“好愛……好愛……”陳玄奘泣不成聲，“我沒有一天……不想你……”
“愛……多久……”段小小的聲音更弱了，眼神開始渙散。
“一千年……一萬年……”陳玄奘緊緊握住她的手。
“一萬年……太久了……”段小小的嘴角艱難地扯出一絲弧度，用儘最後的力氣，輕聲說道：“就愛我……現在……”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陳玄奘一直說道。
聽到這句話，段小小滿足的笑了，她的眼睛緩緩閉上，最後一絲氣息從她的唇邊逸散，身體徹底失去了生機。
世界，在陳玄奘的眼中瞬間崩塌。
他抱著段小小冰冷的身體，放聲痛哭，哭聲絕望而淒厲，在空曠死寂的夜色中回蕩。
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腦海中卻清晰地浮現出以前，段小小帶著狡黠的笑容，對他說過的話：“我不是和你說過嘛，女孩子閉上眼睛，就是要你親她嗎？”
陳玄奘看著懷中永遠閉上了雙眼的段小小，那張沾染著血汙卻依然美麗的臉龐。
他顫抖著，低下頭，虔誠地吻上了段小小冰冷的雙唇。
那是一個充滿了無儘愛意、悔恨和絕望的吻，一個遲來的、永彆的吻。
悲傷的背景音樂如同潮水般湧起，縈繞在整個放映廳內。
此刻，放映廳內一片沉重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