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前,吳詩文去貴陽幫人打官司,賈仁慈乘機到了夢幻發廊。
那一天他去很早,劉玉兒剛開門。
“玉兒師傅,再幫咱理一下發唄!”
賈仁慈笑著道。
劉玉兒微微一怔,不是因為賈仁慈來得太早,是因為這王八蛋前天剛理過。
“嘿……是這樣的……”賈仁慈乾笑一聲解釋道:“今天我要下城去開會,聽說是有關縣信用社的會議,政府很重視……所以咱也不能壞了咱太平鎮的形象。”
“哦!”劉玉兒應了一聲。
賈仁慈坐到轉椅上,滿肚子牢騷,“他娘的,縣信用社那幾十爺子鬼得狠,回扣吃多了不敢上門催債,就把這事甩給了政府。”
劉玉兒拿了圍布,係在賈仁茲的脖子上,接著茬兒搭訕道:“這回扣是信用社的人吃的,憑啥把事賴到政府頭上。”
“哎,玉兒師傅,我也是這樣說!”賈仁慈歎了一聲,從褲兜裡掏出厚厚的一疊:“你看吧,這是咱鎮信用社的催款單,吃肉的時候沒有我賈仁慈,這他媽挨罵的事兒倒落到了我的頭上。”
“這麼說書記是到縣裡去告狀的?”劉玉兒應一聲,盯著賈仁慈手裡那疊催款單,笑著道:“要不書記給瞧瞧,咱們鎮上哪些是貸款萬元戶,也算給我提個醒,到時理發時不給他賒賬。”
“行,我看你也不容易,這些人的名字你應該記住,以後到你這裡理發,一定要先付錢,不然他媽的又賴賬了。”
賈仁慈說著,就把那疊催款單塞進了劉玉兒的手裡。
“不是賈書記……”劉玉兒愣了,沒想到自己隻是開個玩笑,這王八蛋卻當真了。
“看看吧,這太平鎮最大的兩個貸款萬元戶,一個是柳青青,另一個就是吳詩文,這倆玉兒師傅得小心了。”
賈仁慈不懷好意的笑著道。
頓時,劉玉兒明白了。
這王八蛋八成知道自己和吳詩文好上了,深怕自己不知道吳詩文債台高築,很明顯是來打破的。
看來在村委辦公室遭了這王八蛋算計後,這王八蛋嘗到了甜頭,至今還念念不忘。
劉玉兒一陣心痛,如果不是為了那人的前途,自己何苦如此犯賤!
吳詩文欠錢在太平鎮是公開的秘密,她有耳聞,隻是具體的數字她不太清楚。
她撥弄了一陣,抽出了吳詩文的催款單,一看,嚇了一跳,連本帶息一共七萬六千多。
“開獸藥廠虧了四萬,加上修房子貸的那一萬元,共計五萬元。經過幾年利滾利,本金利息合計七萬六千多元。”賈仁慈如數家珍,斜著眼對劉玉兒道:
“玉兒師傅,這吳詩文就是一爛賬,急了什麼都乾得出來,你可得離他遠點!”說完就搶過劉玉兒手中那疊單子溜了。
當天晚上,劉玉兒在“龔駝子”酒樓宴請了太平鎮信用社主任梁心寬。
沒有一個男人會拒絕一個漂亮女人,梁心寬也不例外,他不知道這個可人的劉玉兒為什麼宴請他,但他的確很想同這個號稱太平鎮第一美人的劉玉兒親近親近。
梁心寬到了龔駝子酒樓門口,龔駝子就從遠遠的迎了上來,笑著臉道:“梁主任,快請!快請!”。
開酒店的最喜歡有錢人,梁心寬是太平鎮信用社主任,龔駝子自然認為他是太平鎮第一有錢人。
梁心寬並沒有急著進房,一把拉了龔駝子的手,低聲問:“劉玉兒劉老板來了麼?”
龔駝子先一愣,然後嘴角露出一絲奸笑:“到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