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仁慈和鄭禿子結怨頗深,而且由來已久。
賈仁慈十歲那年,鄭禿子是他的老師,生性頑劣的賈仁慈看不慣鄭功名那一副秀才酸相。
有一天早上,賈仁慈早早的來到學校,正好鄭禿子內急,他提著褲子匆匆忙忙的往後麵的廁所裡跑。
這讓時時挖空心思要算計鄭禿子的賈仁慈找到了絕佳的機會。
賈仁慈環顧四周無人,就在鄭禿子的墨硯裡屙了點尿,用墨石磨製成墨水。
並把它放在了鄭禿子的房門上。就在鄭禿子對麵的教室裝模作樣的讀書。
一邊讀一邊注視著對麵的房門,等著好戲開場。
鄭禿子從廁所回來推開門,那硯臭墨水就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禿頭上。
鄭禿子“啊”的大叫了一聲,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頓時頭上起了一個雞蛋大的疙瘩,臊臭的濃墨也潑了他一頭一臉。
鄭禿子以為是血,趕緊取了眼鏡,稀裡糊塗的用手一抹,就變成了一個十足的臭包黑子了。
“屁股雪白,
偏要抹黑。
稀裡糊塗,
不明不白!”
突然有人笑著唱。
鄭禿子一聽是賈仁慈的聲音,什麼都明白了。
他接連洗了三盆水,抹乾臉,戴上眼鏡,然後一聲不吭的坐在床上。
上課鈴響了,他拿了書和一條三尺有餘、兩指寬的竹片黑著臉進了教室。
走進教室之後,他二話沒說,就在黑板上寫了五個字:乾、筍、炒、坐、墩。
然後叫賈仁慈到黑板前來念,賈仁慈隻認得兩個字,一個“乾”,一個“坐”。
鄭禿子就陰笑著一個字一個字的教賈仁慈念。
“來,仁慈,跟老師一起念:gan乾,sun筍,chao炒,zuo坐,dun墩”。
賈仁慈就跟著念:“gan乾,sun筍,chao炒,zuo坐,dun墩”。
“很好,連起來一起讀!”
待賈仁慈完全學會了,鄭禿子就讓賈仁慈把這五個字連在一起念。
賈仁慈把這五個字連起來讀了一遍:乾筍炒坐墩。
“好,很好!”鄭禿子陰笑著拍了拍手,然後問賈仁慈:
“仁慈,學得不錯,不過你知道這五個字是什麼意思嗎?”
賈仁慈搖搖頭。
“不知道是吧,我今天就告訴你!”鄭禿子說著就拿起課桌上的竹片揚了揚:
“這個就是乾筍,坐墩嘛你曉得,就是你的屁股,炒就是這樣的——”
鄭禿子突然變了臉色,一下子把賈仁慈按在早就準備好的木凳上,拉下他的褲子就狠狠的抽了起來。
一邊抽一邊念:“乾筍炒坐墩!”
一連抽了二十幾下,直抽得賈仁慈的屁股又紅又腫。
從那以後,賈仁慈就變得十分老實了,對鄭禿子也十分尊敬。
鄭禿子喜歡抽葉子煙,賈仁慈就經常給他裹,他裹得很仔細,裹的葉子煙又通膛又接火,深得鄭禿子的喜歡。
轉眼到了小學畢業的冬天,那年賈仁慈十三歲。
一天下午放學,賈仁慈又為鄭禿子卷了一條又長又美觀的葉子煙送到辦公室。
鄭禿子銜著那杆兩尺多長的黑竹筒煙杆說:“栽上。”
賈仁慈就乖乖地為他把煙栽上了。鄭禿子又說“火!”
賈仁慈拍拍衣袋,搖了搖頭:“這次忘了帶火,那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