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斜灑在校園的小徑上,洪定文決定離開,柳青青便主動提出送他進城。
花正芳聽聞後,嚷嚷著也要去,柳青青望著她那滿是期待的眼神,雖有些許無奈,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三人並肩走出了校門,踏上通往城區的公路。
恰逢此時,一輛從武池縣方向駛來的解放牌卡車緩緩接近,駕駛室上方還頂著一挺捷克式機槍,顯得格外威嚴。
卡車旁邊,五位背著蘇式步槍的士兵嚴陣以待。
而在卡車的後廂裡,十幾個男男女女各自懷抱著樂器,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對藝術的熱愛與執著。
一麵鮮豔的大紅旗在風中飄揚,上麵醒目地寫著“血染紅旗戰宣隊”幾個大字,彰顯了他們的決心與信念。
花正芳一眼就認出了那是縣川劇團的人馬,他們屬於“工農聯合派係”。
更巧的是,其中一位還是花正芳的同學,她興奮地揮舞著手臂,試圖攔下這輛卡車。
洪定文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他猶豫著是否應該上車。
柳青青見狀,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都是自己人,彆怕。”
三人一同登上了這輛駛向城區的卡車。
車子在寒風中如同失控的野馬般疾馳,幾乎達到了醉酒般的速度。
正月裡的霜風凜冽刺骨,如同冰冷的刀子,無情地削割著人們的耳朵。
經曆了一陣劇烈的顛簸之後,車子終於在榆林寨的廣場內劃出了一道優雅的半圓弧線,穩穩地停了下來。
柳青青跳下車,迅速指向一條寬闊而漫長的石梯,對洪定文說道:
“定文哥,我就不送你下去了。從這裡沿著石梯走下去,跨過公路,穿過河灘,你就可以抄小路回家。”
洪定文點點頭,“這條路我熟,你放心吧,你們也早些回去。”
離彆之時,柳青青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感慨。
他對洪定文,也是他的姐夫說道:“請告訴爸媽,讓他們不要擔心。如果命運不濟,我遭遇了什麼不測,也請他們不要過於悲傷,就當是少生了我這個兒子。”
洪定文聽後,不禁歎了口氣,轉身走向那條漫長的石梯。
而站在一旁的花正芳,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她責備地對柳青青說:
“青青,你怎麼能這樣說呢?對於父母來說,他們最需要的是安慰和信心。你應該說些讓他們寬心的話,而不是讓他們為你擔憂。”
柳青青靜默無言,目光深深鎖定在姐夫洪定文漸行漸遠的背影上,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之外。
送彆了洪定文,她與花正芳一同返回廣場中央。
突然,一聲熟悉的呼喚打破了周圍的寧靜:“柳青青!”
他聞聲望去,隻見遠處的工農聯合造反派三分區司令邱天碧正大步向自己走來。
柳青青的心中湧上一股莫名的激動,他拉著花正芳的手,快步迎上前去。
花正芳站在柳青青身旁,仰望著這位高大挺拔的女子。
邱天碧身上斜掛著一個軍用帆布袋,腰間束著一條武裝帶,腰間還插著一把五六式手槍,整個人的氣場顯得威嚴而又不失英氣。
邱天碧的目光在柳青青和花正芳之間流轉,當她看到花正芳那美麗的麵龐時,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羨慕之情。
柳青青鬆開手,對著邱天碧訕笑了一下,指了指花正芳,介紹道:“她叫花正芳,是我們四分部的戰友,現在和我編在同一個班裡。”
接著,他又轉向花正芳說:“這是邱司令,這是我們金城縣越裡區分部的司令。”
邱天碧微笑著點了點頭,目光在花正芳身上停留了片刻。
花正芳看著邱天碧,感歎道:“難怪柳青青平時總是讚不絕口,說邱司令如何英勇豪邁。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威武不凡啊!”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敬佩和欽佩。
"嗬嗬,你這小姑娘真是伶牙俐齒,來,讓我好好瞧瞧。"邱天碧熱情地拉過花正芳,目光在她身上流轉,臉上洋溢著親切的笑容。
她一邊仔細打量,一邊讚不絕口地說:"名字取得如此雅致,人也如名字一般端莊秀麗,真是名副其實,花正芳,就如同一朵正在盛開的芬芳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