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仁慈站起來,狐假虎威地道:“柳青青,你這是啥態度?簡直就是無政府主義,居然敢諷刺牛主任,你的事情彆人不清楚,我賈仁慈還不曉得麼?”
“你曉得,你當然曉得!”柳青青站了起來,冷聲道:
“既然賈部長清楚我的問題,那叫我交待什麼?難道你要叫我交待薛金鳳,要我把薛金鳳的故事擺出來大家聽——”
“你……你……”賈仁慈被懟得青黑的國字臉紅一陣白一陣,手在空中比劃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到後來憋出一串響屁,像撕破布。
雷鳴平第一個捂住鼻子笑出了聲:“啊,好臭好臭!”
鄭花花道:“不臭不臭,從賈部長嘴裡放出的屁怎麼會是臭的呢?”
“哈哈……”
人群炸開了鍋。
牛大力一副馬臉拉長了,他一拍桌子:“你們還要不要紀律,你雷鳴平根子正得很麼?你老漢雷街仲,舊社會的街仲和保長有啥區彆?你還好意思在這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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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問‘街仲’和‘保長’有啥區彆,”雷鳴平淡淡一笑:“這得查一查字典,還有我父親那成分‘小販’,你看‘小販’和‘保長’是不是一家,如果是,你就把土改工作隊的人弄進學習班,我父親這‘小販’的成分是他們評的。”
“放肆!”牛大力大喝一聲:“來人,把雷鳴平抓起來!”
立即進來七八個持槍的民兵,民兵連長陶神在前,黑鐵塔陶氣隨後,他們進了會議室,卻沒有敢動,隻是呆呆地站在牛大力的背後。
雷鳴平不慌不忙地點燃一支煙,冷笑著說:“牛主任,我雷鳴平回到太平鎮就夾著尾巴做人,沒給你惹事招事你就覺得我好欺負是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老家牛家祠堂附近有一個茶場,茶場有個護林隊,護林隊有二十多個知青,有好二十多條槍,他們都是我雷鳴平的兄弟,說不定這時候正在你牛家祠堂串親戚……”
牛大力的臉色大變,今天一大早家裡的人就捎信說牛家祠堂來了一批身份不明的人打獵,那槍白晃晃的好嚇人,想不到是雷鳴平乾的事兒,他一下子就不出聲了。
“好了,彆浪費時間,”柳青青一把拉雷鳴平坐了:“我看還是讓我帶頭交待吧!”
牛大力看有梯子可下,口氣就軟了許多:“你柳副主任早就該帶頭交待了!”
“對,早就該帶頭了,”柳青青笑了笑:“其他小事就不交待了,就交待一項大的吧,搶劫物質,這個大吧,可是我沒搞成!我當時在龍都,我也想去搶,結果被賈部長賈仁慈搶了先,他去了,去過大元,去過遂領,肚皮上還有一個槍疤。”
“柳青青,你不用交待了,”牛大力一擺手:“今天的學習到止結束,明天繼續!”
賈仁慈是去過大元的,如今自己讓他當了專指的部長,這事情可不能張揚,牛大力知道輕重。
在公社學習班軟禁了十天,柳青青回到家就像變了一個人,他整天躺在床上抽煙,不說一句話,一雙癡呆的眼睛始終定在屋頂上。
天黑汪雪芹來了,她坐在床沿上溫柔地問柳青青:“青青,你這是做啥子?”
“想睡覺,想喝酒。”柳青青說。
“想喝酒?酒是要憑供應票買的,對了,”汪玉芹突然笑了:“何倫竹一定有辦法!”說完轉身走了。
柳青青逃往龍都後,何倫竹在他副區長爸爸的一手策劃下嫁給了區供銷社主任,一個部隊轉業的排長,那排長就安排何倫竹成了太平公社供銷社副食門市部的一名職工。
汪玉芹很快就回來了,提回一瓶酒和一條煙,她將東西放在柳青青床旁的書案上,微笑著說:“何倫竹說送給你的,她不收錢。”
柳青青一把抓過書案上的酒瓶,揭了蓋子,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喝寡酒?要不要我到你廚房看看,弄些下酒菜?”汪玉芹心疼地說。
“哪裡還有什麼下酒菜,”柳青青苦笑一下,仰頭又喝了一口酒,“玉芹,這麼晚了,你先回去吧,要不你媽又該罵人了!”
“不管她,逼急了我就跳太平湖,死給她看。”汪一芹嘴一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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