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剛碧挺著大肚子坐在門旁的凳子上默默地看著柳青青,就那麼看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在她那一張黑中透紅的臉上,似乎看不到喜怒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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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青平靜了一會兒,歎口氣:“都是我娘害了你,你隨便嫁一個男人都比我強,我體弱多病,不能乾重活,又不懂得體貼人……你這樣跟我一輩子就隻有受苦了!”
“我不怕苦也不怕累,”薛剛碧終於說話了:“你不願乾活你就不乾,我也不管你在外麵結交朋友,跟著你隨便過一輩子,人就這麼幾十年。”
她說完,就挺著肚子到灶屋去了,接著傳來洗鍋拉風箱的聲音。柳青青聽得呆了,不是拉妻子拉風箱的聲音,而是妻子剛才的一番話。
夜幕即將降臨之際,天邊泛起一抹淡淡的暮色。就在這時,鄭花花邁著輕盈的步伐緩緩走來,而跟在她身後的則是陸敏。
當她們走到薛剛碧麵前時,微笑著打了個招呼,隨後朝著柳青青所在的方向走去。
柳青青靜靜地坐在那裡,宛如一尊雕塑般毫無表情。當他看到鄭花花和陸敏走近時,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接著慵懶地開口說道:“你們來啦,請坐吧!”
鄭花花連忙伸手拉住陸敏,一起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緊接著,鄭花花滿臉憂慮地看著柳青青,輕聲說道:“青青啊,這幾天可真是把我們擔心壞了。那個賈仁慈整日在大街上大聲叫嚷,到處宣揚說你和一個叫做賀曉蘭的女知青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哎呀呀,真替你擔心呐!”
然而,柳青青卻對此毫不在意,隻見他緊緊皺起眉頭,惡狠狠地將手中的煙蒂用力扔到地上,並用腳尖使勁兒一踩,將其熄滅。
……
時間匆匆流逝,轉眼過去了三個月。
就在這個時候,柳青青迎來了自己生命中的又一個重要時刻——她的女兒柳詩呱呱墜地了。
小家夥的誕生仿佛給原本沉悶壓抑的生活注入了一股清新的活力,也讓柳青青的臉上偶爾會浮現出一絲絲難得的笑容。
每當天色漸暗,柳青青都會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肩上扛著那把略顯破舊的鋤頭,慢慢地走回家中。還沒等他走進院子,便能遠遠聽見女兒柳詩那尖銳刺耳的啼哭聲。
可是奇怪的是,每當這哭聲傳入柳青青的耳朵,他滿身的疲勞和難耐的饑餓感竟然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青青快步走進屋子,順手拉亮了頭頂上方那盞昏黃的電燈。然後,他彎下腰去,小心翼翼地從一旁的籮筐裡輕輕地抱起僅僅隻有兩個月大的女兒。
此時的柳詩正揮舞著粉嫩的小拳頭,哭得小臉通紅。柳青青輕柔地撫摸著女兒柔軟的頭發,嘴裡喃喃自語道:“詩詩乖哦,不要哭啦,再等一會兒媽媽就回來咯!”
薛剛碧擔著糞桶進了屋,她把糞桶放進豬圈屋裡,用帕子洗了一臉,將柳詩接過去,掀開衣服把奶子塞進了女兒的嘴裡。
“叫你不要擔糞,叫你打窩窩或者栽油菜,你就是不聽?”柳青青說。
“擔糞工分高,十二分!”
“就曉得掙工分!”
“當農民不掙工分掙啥子?”
“算了,同你說不清!”
自從生了柳詩以後,柳青青同薛剛碧的話稍微多了一點,但都比較簡練。
“世上說不清的事多得很!”書記吳奉民不知什麼時候溜進了柳青青的大門,他接過柳青青的話,笑嗬嗬地說。
“哦,吳支書!”柳青青讓了坐,然拿出煙給他遞上火。
吳奉民吐出一股濃煙,開門見山地說:“我找你有一件事,就是前段時間大隊研究治保主任的事,我看,你就讓給賈仁慈當吧,牛大力已經給我發過話了。”
“我當不當無所謂,”柳青青說:“但是他賈仁慈絕對不能當,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吳書記應該清楚,如果他當了我叫社員找牛大力評理。”
“嗬嗬,你看你又來了,”吳奉民拍拍柳青青肩:“其實你的想法和我一致,牛大力壓下來要讓賈仁慈當治保會主任時,我就告訴他可能大隊的社員會全部反對,後來經大隊黨支部討論,決定讓雷鳴平當治保會主任。你嘛,黨支部一致通過讓你做醫生,赤腳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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