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千年又轉過頭,看了看蘇無名,又讚道:“雙目炯炯,風神儒雅,定是狄公弟子,哎,是兄台無疑啦!”說話間,神態竟越發誇張,仿佛是天大的快事。
蘇無名與上官瑤環對視一眼,雖不言,但眼神中的無奈與疑惑幾乎溢出眼眶,回頭看了看眾人,盧淩風亦是一臉懵,反倒是李伏蟬看著兩人的神情與熊千年的姿態,偷偷地笑出了聲,李伏蟬悄悄也對兩人作行禮狀,嘴角揶揄的笑容怎麼也壓不下來。
兩人俱是白了一眼李伏蟬,再回頭看熊千年時,他已經責怪起自家的長史,“羅長史,我跟你說什麼來著,不是讓你一直在城門口迎候,寸步不離嘛!現在上官黜陟使和蘇司馬已經到了刺史府門口了,你還不知道,還不快拜見上官黜陟使與蘇司馬!”
羅長史本想反駁,可看了看自家的頂頭上司,無奈轉過身,還想行禮,蘇無名何等眼力,立馬勸道:“哎哎,您是長史,我是司馬,蘇無名拜見長史!”
羅長史趕緊回禮,“久仰,久仰!”說完,還欲給上官瑤環行禮,卻忽然被身旁的聲音打斷。
熊千年忽然高聲,大喊道:“南州刺史熊千年,在此拜見上官黜陟使,拜見蘇司馬!”
語調之高,神情之懇,驚得兩人麵麵相覷。
上官瑤環倒是還沒什麼,她自小生活在公主府,所見過的溜須拍馬之輩數不勝數,她雖不了解這民間世態,可這官場風雲,她卻是了若指掌。眼前之人,入城時見過城中百姓的狀態,上官瑤環心中對這刺史倒是有了幾分認同,此刻,雖有刻意討好之嫌,卻也無甚大礙,隻要為民辦事,些許官場習氣,自是不值得在意。
可蘇無名怎可心安理得的接受,他本就是司馬,是刺史的下屬,怎可讓熊千年如此大禮,蘇無名趕緊道:“哎呀,使不得,我既到南州,就是您的下屬,怎麼能受您如此大禮,”說完,蘇無名如出一轍,深深一禮,“蘇無名拜見刺史!”
熊千年大笑一聲,趕緊扶起蘇無名,笑道:“我雖是刺史,可兄台與上官黜陟使皆是長安來的,兄台不僅是狄公弟子,”說話間,熊千年慢慢靠近,低聲道,“兩位還都是公主的人,熊某當敬啊!”
此話一出,兩人終於明白,這熊刺史為何如此殷勤與恭敬,原來,竟是因為公主的原因。
盧淩風本就看著蘇無名與他們相互諂媚,心生厭惡,聽得此話,更是冷哼一聲,熊千年一聽,立馬轉過頭去,疑道:“敢問,這位是?”
蘇無名剛想解釋,盧淩風卻是搶先開口,“我是蘇司馬的隨從,見過刺史。”語氣不卑不亢,甚至帶著一絲不屑。
熊千年何等人精,自然聽出盧淩風語氣中的不屑,卻毫不在意,看著蘇無名裝作疑惑道:“隨從?”還不待蘇無名開口,已經走到盧淩風近旁,“這恐怕是表麵上說給彆人聽的吧,如此儀表堂堂,氣宇軒昂,絕不是一般人!”
熊刺史越說越是激昂,笑容愈加諂媚,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範陽盧淩風!沒錯吧?”說完,還一臉得意,“範陽盧氏,四海名門,今日一見,果然與眾不同啊,如此高門士族,卻以私人參軍的名義,跟隨蘇兄來到了我南州,真是我南州之大幸啊!”說到最後,竟張開雙臂,麵朝天穹,好似開心的欲直上雲霄。
這下,可給眾人整的不會了,李伏蟬視線偷偷觀察著盧淩風,見他麵色尷尬,眼神飄忽,就知道這波幾乎不要麵皮的誇讚,終於也給他這個不苟言笑的漢子整得不好意思了。
再看看蘇無名,上官瑤環,也皆是一副強行憋笑的樣子,李伏蟬心裡樂開了花。
可忽然,雞師公開口道,“哎,你這刺史,光誇他盧淩風啊,我們伏蟬難道就不儀表堂堂了嘛!”
李伏蟬麵容一僵,不可置信地回頭看了看費雞師,卻見費雞師一副有我在,你放心的神情,甚是得意!
“雞師公何故背刺我!”李伏蟬心裡大叫,卻回頭看到熊千年一副笑容滿麵迎上來的身影。
熊千年神態愈加誇張,笑容更是熱烈,李伏蟬都忍不住後退一步,隻聽,熊千年高呼一聲,“哎呀,豐神俊貌,英武不凡啊,”熊千年感歎道,“這位莫非就是狄公之後,李將軍之子,李伏蟬李郎君!”
李伏蟬看著眾人皆投來好笑的目光,尤其是盧淩風,掩麵馬背之後,那聳動的肩膀,李伏蟬看得一清二楚,李伏蟬無奈道:“李伏蟬見過刺史。”
熊千年故技重施,又高呼一聲,再次行了一禮。
費雞師眉開眼笑,滿意地看著熊千年,“這才對嘛!”
熊千年這才問道:“這位老者是?”
李伏蟬一一介紹,指著費雞師道:“這位是家中長輩,費雞師,”再一指一旁的成乙,“這是我阿兄成乙。”
熊千年到底是會做人的,也一一行禮。
上官瑤環這才走上前,牽過裴喜君,介紹道:“熊刺史,這位是裴侍郎的千金喜君小姐,此番也隨我們來到了南州。”
熊千年微微彎著的腰更低了幾分,驚道:“裴侍郎,可是吏部侍郎裴堅?”
裴喜君笑著點頭,道:“正是家父。”
“裴侍郎的千金也隨行來到了南州,你看,你看,我怎麼事先都不知道啊!”熊千年顯得有些懊惱。
裴喜君行了一禮,笑著道:“喜君見過熊刺史,見過羅長史。”兩人皆回禮。
此後,熊千年趕緊領著眾人安置,後安排好了宴席,共赴南州城的望賓樓。
喜歡唐詭:從元芳之子開始請大家收藏:()唐詭:從元芳之子開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