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稠如墨,安青山和林素素並肩走著。
去找林衛東和那兩個混混。
林衛東不知道拍死了多少隻蚊子,終於等回來了姐姐和姐夫。
“姐,你們咋才回來,我還以為你們把我一個人扔下了。”
林衛東表情幽怨,看著那兩個被捆的動彈不了的混混又補了一腳。
王賴子和張二混子被安青山打的渾身發疼,這會嘴裡塞的臭襪子被拿下來趕緊的求饒。
“我們不敢了!不敢了!”
“都是林大奎,他讓我們來的!”
安青山沒廢話,直接丟下兩條路。
“一,你們現在就去公安局自首,把林大奎挖陷阱、搶劫傷人的經過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指認林大奎是主謀,你們是從犯但及時悔悟。
這樣,你們算是舉報有功,加上未遂,我可以幫你們說說情,這樣你們能輕判。”
“那二呢?”
王賴子趕緊又問道。
“我男人和弟弟現在再打你們一頓,親自把你們送公安局,數罪並罰。”
林素素冷哼。
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我們去舉報林大奎!”
在安青山冰冷目光的注視下,王賴子和張二混子幾乎是搶著點頭,賭咒發誓一定按安青山說的辦,把林大奎釘死。
……
三人回到林母家,昏黃的油燈下,林父林母都還沒睡。
看到他們安然無恙地回來,林母才長長舒了口氣,拍著胸口,“阿彌陀佛,可算回來了!沒出啥事吧?”
“娘,沒事了。”
林素素安撫地笑笑。
沒有提及路上的驚險,隻是輕描淡寫。
“就是路上有點耽擱。孩子們都睡下了?”
“都哄著了,欣欣也睡著了,這孩子估計嚇壞了,怪可憐的。
林母心疼地說。
安青山看了一眼炕上擠在一起睡得香甜的四個小腦袋。
尤其是蜷縮在姐姐安安身邊、小臉還帶著一絲不安的欣欣,眼神徹底柔和下來。
他走過去,用粗糙的手指,極其輕柔地拂開欣欣額前汗濕的碎發。
似乎是感覺到了安全的氣息,小嘴咂巴了一下,睡得更沉了。
夜色在等待中流逝。
林老二家。
那一千塊錢仿佛抽乾了這個家最後一絲活氣。
林大奎被王梅花和林老婆子解開了繩子,像條死狗一樣癱在炕上,身上疼,心裡更怕。
安青山臨走時那如同看死物般的眼神,讓他第一次感到了滅頂的寒意。
他不敢抱怨,隻是不停地打著哆嗦。
王梅花坐在炕沿,眼睛哭得像爛桃,嘴裡不住地咒罵著林素素和安青山。
罵他們心黑,罵他們不得好死,但聲音壓得很低,怕被聽到。
林老婆子則像被抽掉了魂,呆呆地坐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渾濁的眼睛望著灶裡早已熄滅的灰燼。
一千塊,打算養老和給孫子娶媳婦的錢啊,就這麼沒了!
她的心像被剜走了一大塊。
空落落的疼,連哭的力氣都沒了。
林老二蹲在門檻上,吧嗒吧嗒地抽著煙卷,煙霧嗆人。
他腦子裡亂成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