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是洶湧的,我在水裡掙紮了一會兒才湧出水麵,剛露頭,又被猛的灌入好幾口水,明明不是死水,但味道卻又十分腥臭。水流衝我的幾乎沒法睜眼,我害怕被帶到哪個不見天日的地下支流裡,於是儘可能的抓住能抓到的一切東西。手腳亂揮間,我夠到了一根從崖壁上垂下來的古樹枝條,連忙用兩隻手狠狠抓住。
就在我準備順著枝條往上爬時,朦朧間又看到水裡又有一大一小兩個黑影被衝過來,我一眼認出那是老施與葛泥子,連忙把腿伸給他們。他們倒也還清醒,經過這裡時猛的抓住我的腿,我的腰椎一瞬間幾乎感覺要被撕扯成一塊一塊的,好在沒有真的斷開。
“哢噠。”我抓住的枝條傳來恐怖的斷裂聲,沒想到我的腰沒斷,枝條卻率先斷了。
“我……”還沒來得及罵出聲,下一秒我們三個人連帶著古樹枝條又被卷入水流中,我被猛猛的灌了幾大口水,肺幾乎要裂開,同時後腦勺一涼,也不知道是砸到了水裡的石頭,還是老施的腦殼,頓時頭腦一沉昏死過去。
煙霧聚攏,我前麵的是一具矮矮的土墳,前麵立著一塊模糊不清的碑。我就站在前麵,卻什麼也不做,真的就隻是呆呆的站著,我的手上好像緊緊握著什麼東西,雖然這種觸覺是不真實的,但我總感覺那樣東西快要被我自己握的掐進肉裡……
一瞬間我的肺部劇痛,我頓時開始劇烈咳嗽,一股又一股腥臭的水從我氣管裡被嗆了出來。平複了些後,我還想看看四周是什麼地方,卻因為視力還沒完全恢複而什麼都看不清楚。下一秒,反胃感又翻湧而來,嘔吐物一下子像噴泉一樣傾瀉而出,就這樣吐了將近兩分鐘,幾乎把我胃液都快吐了個乾淨。
吐完之後反倒舒服了些,除了身上還有很多磕碰導致的疼痛。我的視力逐漸恢複了過來,一下子我就看到了疊在一起的老施和葛泥子,再一看老施還疊在葛泥子身上,一後腦勺全是我的嘔吐物。
我一想著不對,葛泥子這麼小一個人,彆他媽被老施壓死了,於是趕緊把老施從葛泥子身上推了下來。
“噗!咳咳咳……”老施被我推開一邊後,忽然吐了一口水,然後開始咳嗽起來,我連忙走到老施邊上,幫他拍背,過了好一陣他才緩過來,第一句話就是:“那樹枝真他媽的坑爹!”
我看到老施已無大礙,於是走到葛泥子邊上,看著他一動不動的樣子,心說該不會真死了吧。於是我輕輕撥弄了一下,發現他人軟的要死,我心裡一驚,想著不如給他翻過來做個心肺複蘇,好在他本身分量很輕,我很容易就翻了過來。我回憶了一下心肺複蘇的步驟,擼起袖子就開始按,沒想到一按下去就是“咯嘣”一聲,葛泥子的胸口又癟下去了一點。
“臥槽。”我直接一聲罵了出來,隨後忐忑感幾乎要從我身上的每個孔洞裡湧出來。葛泥子的胸骨踏馬的被我按斷了,可我明明用的就是心肺複蘇的正常力氣啊,這下真造孽了,彆剛才還沒死的,這下真被我玩死了。
老施爬了過來,看到葛泥子的屍體也罵了一聲:“臥槽,這……死了?”
“問你啊,你剛才壓在他身上,我……我把你推開就發現他這樣了。”我有點不知所措,連忙把鍋甩給老施。
老施一聽,齜著牙就拍起自己腦袋,振振有詞道:“真是他媽罪過,小葛啊,你做人的時候是明事理的人,做了鬼也要做明事理的鬼,你施爺也不是故意害你的命,你就好好上路,彆和我計較了。”
說罷老施做了個天主教結束禱告的手勢,隨後又覺得不妥,又說道:“暫時不走也可以,你呢,就保佑一下我倆,讓我們能找到二爺的隊伍順利安全出去,然後我們再給你燒點下麵用到的必需品,車啊房啊新遊戲啊,我們要是出不去可沒人給你燒啊,你就隻能做窮死鬼了。”
我聽他胡謅了半天,但也講不出半句吐槽的話,因為我心裡清楚他可能不是被老施壓死的。就在這時,我忽然看見葛泥子的屍體動了一下,隨後他的頭偏過一側,猛的咳嗽起來。
“我靠。”老施驚了一下,隨後從包裡拿出開山刀:“踏馬的這小子起屍了,我得趁他能咬人之前剁了他。”
我一看情況好像不是這樣,連忙攔住準備動手的老施,隨後我們兩個人就看到葛泥子滿臉鼻涕眼淚的坐了起來。
“你還活著吧?”我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葛泥子罵道:“廢話麼,你們拿著個刀乾什麼?”
“可是……我看到你胸骨都……”我看著他任然凹陷的胸口,忐忑說道。
葛泥子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胸口凹進去了,不耐煩的發出“嘖”的一聲,然後開始做奇怪的動作,很快凹陷的胸口又變回了正常的樣子。
“我們練縮骨的,本身骨頭老是拆,就沒有正常人那麼結實,就容易出這種問題。”葛泥子活動了一下,身上發出很多細碎的“哢噠哢噠”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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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好,我忐忑的心情逐漸恢複了下來,這才有閒情去看我們所在的是什麼地方。
這是一個狹小的石室,邊上有緩緩的流水聲,我拿手電一照,發現邊上是條小河,水流比起昏迷前掉下來的河道已經小了不少。之所以說是石室,而不是什麼天然的岩石裂隙,是因為這周圍的岩石,都被人為打磨成了牆壁的樣子,其中小河對麵的牆壁上還有一個很高的門洞,一看之下裡麵貌似是向上的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