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麵,眼神複雜。
“總教官,”周默推門進來,“醫務官說12號的腿傷需要立即處理,否則可能會留下永久性損傷。”
蘇寒沒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停留在幾個女兵身上。
“再等十分鐘。”蘇寒最終說道,“如果她們還能堅持,就說明已經突破了第一個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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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橙的意識開始模糊。
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在蘇家祠堂裡跟著父親練功的場景。
那時她覺得紮馬步很苦,現在想來簡直是天堂。
“氣沉丹田,心若止水...”她在心中默念口訣,試圖用家傳心法抵抗痛苦和誘惑。
突然,一個畫麵闖入她的腦海——父親穿著警服站在門口,笑著對她說:“小青橙,爸爸去去就回。”
那是她最後一次見到活著的父親。
“爸...”她在心中呼喚,眼淚剛流出來就被蒸乾。
她突然明白了蘇寒的用意。這不是單純的折磨,而是要讓她們在最絕望的時刻,找到支撐自己走下去的力量。
對有些人來說是榮譽,對有些人來說是仇恨,而對她說,是那個再也沒能回家的父親。
“我能行...”她無聲地對自己說,“我必須行...”
……………………
當她們再次醒來時,發現已經躺在了陰冷潮濕封閉的像監獄一樣的屋子裡。
前麵是冰冷生鏽的鐵欄們。
她們的傷口被簡單的包紮著。
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裡,七名女兵蜷縮在各自的鐵籠中。
每個籠子不足兩平方米,高度僅夠勉強站立。
鐵欄杆上斑駁的鏽跡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12號林雨發著高燒,左腿的傷口已經化膿。
她蜷縮在角落,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額頭抵在冰冷的鐵欄杆上尋求一絲涼意。
“水……”她嘶啞地呢喃著,乾裂的嘴唇滲出絲絲血跡。
隔壁籠子裡,18號張猛正用指甲刮擦著鐵欄杆上的鏽跡,發出刺耳的“吱吱”聲。
她的雙眼布滿血絲,死死盯著走廊儘頭那扇緊閉的鐵門。
“彆刮了……”7號李雪虛弱地勸阻,“省點力氣……”
張猛充耳不聞,繼續用指甲刮著。
突然,她的動作一頓——鐵門處傳來腳步聲。
“他來了。”5號蘇青橙猛地睜開眼,儘管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叫囂著疼痛,她還是強迫自己坐直身體。
鐵門緩緩打開,蘇寒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擺滿了熱氣騰騰的食物——紅燒肉、清蒸魚、白米飯……濃鬱的香氣瞬間填滿了整個地下室。
“餓了嗎?”蘇寒微笑著走到籠子前,故意將托盤放在女兵們觸手可及卻又夠不到的地方。
女兵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黏在食物上,喉結滾動的聲音此起彼伏。
“想吃嗎?”蘇寒夾起一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在籠子前晃了晃,“隻要說出你的真實姓名和部隊番號,這些就都是你的。”
7號李雪的肚子發出響亮的“咕嚕”聲,她羞愧地低下頭,但眼睛還是不受控製地瞟向那塊滴著醬汁的肉。
“7號,”蘇寒蹲下身,與李雪平視,“你已經36小時沒進食了。再這樣下去,你的胃會開始消化自己。”
李雪的眼淚無聲滑落,但她隻是搖了搖頭。
“頑固。”蘇寒站起身,轉向12號林雨,“你呢?你的腿傷需要營養才能愈合。”
林雨虛弱地抬起頭,聲音細若蚊蠅:“我叫……林……”
“來,快說……說了這些就是你的了……”蘇寒將托盤推向她的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