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審訊室裡,蘇青橙被牢牢固定在特製的金屬椅上。
她的手腕和腳踝被高強度束縛帶勒出深紫色的淤痕,頭頂的強光燈直射瞳孔,讓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第五次審訊,開始記錄。”
蘇寒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
他緩步走到光線下,手裡把玩著一支閃著寒光的注射器。
在他身後,猴子正調試著一台精密的腦電波監測儀,屏幕上跳動的曲線顯示著蘇青橙此刻紊亂的神經活動。
“姓名?”蘇寒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溫和,與平日的冷峻截然不同。
蘇青橙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這個簡單的問題她已經回答了四遍,但每一次詢問的語氣、節奏都經過精心設計,就像一把鈍刀在慢慢切割她的神經。
“華夏人民解放軍......”她的聲音乾澀得像是砂紙摩擦。
“不對。”蘇寒突然俯身,注射器的針尖在她眼前晃動,“我要你的真名。那個在祠堂裡跪著背族譜規矩的小女孩叫什麼?”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像一記重拳擊中胸口。
蘇青橙的瞳孔驟然收縮,監測儀上的曲線瞬間飆升。
她看到太爺爺的身影在強光中重疊——穿軍裝的蘇寒和記憶中祠堂裡執戒尺的老人漸漸融為一體。
整個審訊室陷入死寂。
蘇青橙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耳膜上撞擊,監測儀的警報聲突然變得刺耳——她的腎上腺素正在瘋狂分泌。
“準備B方案。”蘇寒的聲音冷得像極地寒冰,“通知醫務組,給5號注射雙倍劑量的神經強化劑。”
“可是總教官!”周默猛地抬頭,“這已經超出安全閾值了!”
蘇寒一把扯過檔案,紙頁在空氣中發出脆響:“你以為敵人會跟你講安全閾值?”
他轉頭看向蘇青橙,眼神銳利如刀:“現在她每多撐一分鐘,將來在戰場上就多一分活命的可能。”
當冰冷的針頭刺入頸動脈時,蘇青橙感覺一股烈焰順著血管瞬間席卷全身。
審訊室的牆壁開始扭曲變形,白熾燈化作無數光點在她眼前炸開。恍惚中,她看到父親穿著染血的警服站在角落,嘴唇開合卻發不出聲音。
“看著我的眼睛!”蘇寒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聚焦,“告訴我,你父親犧牲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這個問題像一顆子彈擊中眉心。
蘇青橙的視野瞬間被血色淹沒,她看到那個雨夜,父親倒在血泊中,嘴唇蠕動著說出......
“他...他說......”
監測儀上的曲線瘋狂跳動,警報聲尖銳到幾乎刺破耳膜。
蘇青橙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嘴角滲出鮮血——她又一次咬破了舌頭。
“他說...寧死...不降......”
這聲嘶吼耗儘了她最後的力氣。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她看到蘇寒嘴角微微上揚,那是一個轉瞬即逝的、近乎欣慰的表情。
………………
醫務室的燈光柔和得近乎朦朧。
蘇青橙緩緩睜開眼睛,視線裡最先出現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