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幾個人!幫忙!”陳鋒嘶吼!
孫振山第一個反應過來,撲上去抓住撬棍!工務段長和幾個壯實的工人也吼叫著撲了上來!
“一!二!三!撬!”
“嘿喲!!!”
七八條漢子,如同與鋼鐵巨獸角力!撬棍在巨大的力量下彎曲!鏽蝕的軸杆發出不堪重負的**,鐵鏽簌簌落下!
嘎嘣!哢嚓!
一聲脆響!軸杆終於被撬離了鎖死的位置!道岔尖軌艱難地、極其緩慢地開始移動!
“快!繼續!”陳鋒額角青筋暴跳,汗水混著鐵鏽流下。
眾人再次發力!道岔尖軌一點一點,頑強地挪向側線的位置!
轟隆隆隆——!
失控的四節平板車已近在咫尺!帶著狂風和死亡的氣息,如同脫韁的野馬衝進李家窪彎道!
車體劇烈搖晃,輪轂摩擦鐵軌發出刺耳的尖叫!
“快啊!!!”現場所有人都發出了絕望的嘶喊!
就在車頭即將撞上正線阻車器的瞬間!
“哐當!”一聲巨響!
道岔尖軌終於被硬生生地、強行撬到了側線位置!
失控的車廂帶著巨大的慣性,車輪猛地碾過剛剛移位的尖軌,發出令人心悸的巨響,車身劇烈傾斜,擦著火星,呼嘯著衝進了那條布滿碎石和荒草的廢棄側線!
轟!哐啷!咣當!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撞擊翻滾聲!車廂在廢棄側線上瘋狂顛簸、扭動、碰撞,最後在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和煙塵彌漫中,歪歪扭扭地停了下來!
距離儘頭堆積的土石堆,隻有不到十米!
現場死一般寂靜!所有人都保持著剛才奮力撬動的姿勢,張大嘴巴,看著那四節癱在荒草裡的車廂,仿佛剛從噩夢中驚醒。
“成…成功了…”工務段長一屁股癱坐在地,渾身虛脫。
孫振山鬆開撬棍,手臂都在顫抖,看向旁邊扶著膝蓋大口喘氣、臉上沾滿汗水泥汙的陳鋒,眼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後怕。
【這小子…不要命了…】孫振山的心聲帶著敬佩。
“快!救人!找老馬!”陳鋒直起身,抹了把臉上的汙跡,聲音沙啞卻依舊沉穩。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衝向側線,車廂損壞嚴重,但好在是空車,沒有人員傷亡。
“老馬!老馬在這兒!”一個工人在離道岔不遠的排水溝裡發現了昏迷不醒的巡道工老馬。老馬額頭有傷,後腦有重擊痕跡,但還有呼吸!
“快!送醫院!”公安立刻組織抬人。
陳鋒走到被撬動過的道岔旁,蹲下身,仔細檢查著轉換軸杆上被強行撬動的痕跡和散落的鐵鏽。
突然,他的視線定格在排水溝邊緣,老馬被發現位置附近的草叢裡。那裡有一個被踩進泥裡的、小小的金屬片。
走過去,陳鋒用鑷子小心地夾起。那是一枚鐵路職工製服上常見的、銅質的“工號牌”。
但上麵的編號模糊不清,像是被刻意磨損過。翻過來,背麵卻刻著一個極其潦草、幾乎難以辨認的標記——“LW”。
李衛國?LW?!
陳鋒的眼神瞬間冰冷,他小心地將工號牌裝進證物袋。
“陳鋒!過來看!”孫振山在側線儘頭那堆擋住車廂的土石堆後喊道。
陳鋒快步走過去。
隻見土石堆後麵,赫然丟棄著一把沾著泥土和血跡的大號扳手!扳手旁邊,還有半盒被踩扁的香煙——“老刀牌”!
孫振山和老周看著這兩樣東西,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又是老刀牌!還有帶血的扳手!西郊那夥人?他們沒抓乾淨?!】孫振山心頭警鈴大作。
【連環作案…目標都是鐵路…】老周感到一陣寒意。
陳鋒看著證物袋裡那枚模糊的“LW”工號牌,又看看地上的老刀煙盒和帶血扳手,西郊的槍油、靜海的襲擊、假名“李衛國”、模糊的“LW”……
抬起頭,陳鋒望向遠處塘沽港方向隱約可見的巨大油罐輪廓。
冷汗,這才後知後覺地流了下來。
差一點,隻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