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胡同汙水橫流,空氣渾濁。
王隊踹開一扇搖搖欲墜的木門,裡麵是不到十平米的單間,一股黴味。
炕上堆著破被,地上散落著空酒瓶和煙頭——全是廉價的老刀牌!
陳鋒的目光落在炕席角落,他掀開臟汙的褥子,露出幾塊鬆動的地磚。
撬開磚,下麵是個挖空的淺坑,藏著一個用油布裹著的硬皮筆記本!
“有貨!”王隊眼睛一亮。
翻開筆記本,前麵是些潦草的欠賬記錄。翻到中間,幾頁被撕掉了,殘留的紙根上能看見模糊的數字。
最後幾頁,卻用鉛筆歪歪扭扭畫著些奇怪的符號和線路簡圖!
一條線上標注著“西郊”,一個岔口寫著“靜海”,還有個箭頭指向“塘沽港區”,旁邊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這是…破壞目標?”王隊倒吸一口涼氣。
【塘沽…油罐區!他們真敢想!】他心驚肉跳。
陳鋒指著撕掉頁的殘留痕跡:“被撕掉的部分,很可能是聯係人或者接頭方式,李三留了一手保命。”陳鋒仔細辨認那些符號,“這些不像密碼,倒像是…江湖黑話的簡寫或者某種行當的暗記。”
“江湖黑話?”王隊皺眉,“我找老刑警問問!”
分局一位退休的老刑警被緊急請來,他戴著老花鏡,仔細辨認筆記本上的符號,臉色越來越凝重:“錯不了!這是‘船幫’早年運私貨用的‘水圖’標記!後來被一些撈偏門的沿用。”
“這三角加一豎,代表‘接頭’;這波浪線是‘水路’;這個像魚鉤的…是‘有硬點子’的意思!”
他指著塘沽港旁那個問號:“這是‘待定’或者‘未探明’的意思!這幫人,在踩點!”
王隊猛地看向陳鋒:“船幫?早幾年嚴打不是散了嗎?”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老刑警搖頭,“總有幾個漏網的,或者借殼生蛋的。”
陳鋒盯著“塘沽港區”和那個問號,突然道:“王隊,李三的失蹤時間,和西郊老周那夥人被抓,是不是前後腳?”
王隊一愣,立刻翻記錄:“對!老周他們落網是五天前,李三是三天前不見的!”
“老周他們帶著槍,是行動組。李三這種,更像是外圍提供信息和技術支持的‘地老鼠’。”陳鋒思路清晰,“行動組覆滅,外圍的老鼠要麼被滅口。”
“要麼…會被啟用,去填坑,完成未竟的目標!比如,這個‘待定’的塘沽港!”
瞬間死寂。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
“立刻上報趙局!加強塘沽港鐵路沿線及油罐區安保!秘密布控!”王隊聲音發緊。
趙副局長接到報告,震怒中帶著後怕:“好險!陳鋒,你又立一功!這次,給我把這條毒蛇連根拔起!”
……
深夜,陳鋒回到四合院路過易中海家旁時,六米範圍內聽到到易中海家壓抑的談話聲和心聲:
“老劉,街道通知我…下個月居委會改選,我這管事大爺可能…到頭了。”易中海的聲音充滿疲憊和失落。
【都是被賈家和陳鋒連累的…】他心裡充滿怨懟。
劉海中的聲音帶著點假惺惺:“老易,看開點…時代變了…”
【總算少個礙事的!】他心裡暗喜。
陳鋒停頓了一會後,就回到自己屋裡地關上門。
四合院的權力洗牌,他無意參與,現在,他眼裡隻有那張指向塘沽港的“水圖”,和那條藏在黑暗中的毒蛇。
陳鋒剛擰亮桌上的台燈,準備再看一遍筆記本的符號拓印,窗戶突然被極輕地叩響三下。
陳鋒眼神一凜,起身來到窗邊,側身掀起一角窗簾。
月光下,秦京茹蒼白的小臉緊貼著玻璃,眼神裡滿是驚恐,嘴唇無聲地開合,比著口型:
“有…人…盯…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