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淌進花園。
雷燼的太空艙早已消失在視線儘頭，她卻仍盯著那片空天發呆。
“還在想那台粉色瘋子？”
夜梟的聲音從背後飄來，帶著海風般的鹹味。
花叢裡窸窣一聲，一抹黑影動了動。
雲瀲故意提高了聲音：
“雷燼的粉色星圖幫了大忙，淩辰說那是目前最清晰的蟲族邊境航線。”
黑影明顯頓了一下。
夜梟識趣地吹了聲口哨：“我去看看我的海盜船有沒有被粉色汙染，你慢慢賞花。”
等夜梟身影消失在走廊儘頭，墨淵才從薔薇花叢裡挪了出來。
鬥篷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紫得發亮的眼睛，像兩顆被晨露洗過的葡萄。
墨淵把陶盆往身後藏了藏，紫色的豎瞳躲閃著不敢看她。
“你不開心嗎？”
雲瀲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故意指著他身後的陶盆：
“那是什麼？”
墨淵的身體瞬間繃緊，他猶豫了好久，才把陶盆小心翼翼地捧到她麵麵。
裡麵栽著株從未見過的植物，細長的莖稈上頂著個花苞，通體泛著淡淡的紫色熒光，像顆凝固的星子。
“給、給你的……”
他往前遞了遞，指節因用力微微發白，“淩辰說……它能讓人開心。”
“這是你種的？好漂亮。”
得到誇獎的墨淵像是被注入了勇氣，聲音大了點，
“它、它會開花，開了會發光，還、還很香……”
花苞突然顫動，紫光由淺轉濃，仿佛心臟在跳動。
“它、它要開了！”
墨淵又驚又喜，忘了淩辰叮囑過的開花時需遠離。
傻乎乎地把陶盆往雲瀲麵前湊了湊。
下一秒。
“嘭”！
發光花的花苞突然炸開，紫色的粉末噴湧而出，精準地糊了雲瀲一臉。
粉末帶著淡淡的甜香，落在皮膚上涼絲絲的，把她的臉變成了紫茄色。
此刻墨淵的腦子裡隻剩下兩個字——完了。
雲瀲會不會把他也塞進太空艙？
不，說不定會直接讓陸戰把他剁成蠍子醬！
他猛地轉身，整個人以與體型不符的敏捷往樹後躥，大有當場表演原地消失術的架勢。
“墨淵！”
雲瀲趕緊喊住他，一邊咳嗽一邊抹臉，“彆跑！我沒事！”
墨淵僵在樹後，隻露出半張臉和一雙寫滿我有罪的紫色眼睛。
他看著雲瀲伸手去擦臉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萬一粉末有毒怎麼辦？
萬一毀容了怎麼辦？
然而預想中的尖叫沒有響起。
雲瀲擦掉臉上的粉末。
積水窪裡，她的倒影讓兩人都愣住——
墨淵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水窪。
原本淡金的鱗片此刻泛著瑩紫光澤，像被月光吻過的湖麵，比平日亮了三倍不止。
“這、這是……”墨淵的嘴巴張成了O型。
雲瀲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鱗片的觸感帶著種奇異的溫熱感。
“你這花……是會變身的魔法花嗎？”
墨淵支支吾吾地解釋：
“淩辰說、說毒液稀釋後能促進鱗片光澤……我、我不是故意炸你一臉的……”
他現在才反應過來，淩辰當時說的是開花時會釋放孢子，具有增亮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