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市出來，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實驗室的燈還亮得刺眼，消毒水味像一層薄霧，把空氣都泡得發苦。
淩辰的護目鏡壓出兩道紅印，鏡片後的血絲像蛛網。
“淩辰，歇會吧。”
“你再這樣下去，沒等找到基因鑰匙，自己先變成實驗樣本了。”
“數據鏈即將閉合，還差0.3%的匹配度。”他指著屏幕上紅色基因片段，“這個序列與雷燼傳回的信號頻率高度吻合，很可能是解開峽穀秘密的關鍵。”
“今天不準碰實驗器材，跟我出去。”
“去哪？”
淩辰皺眉，“我的樣本還在培養箱裡，每15分鐘需要記錄一次數據。”
“去公園曬太陽。”
“再不去你的白大褂都要長出蘑菇了。”
她晃了晃個人終端，“陸戰和夜梟已經去檢查飛船了，就差你了。”
淩辰思索一番後，“可以。公園的紫外線強度適合觀測鱗片在自然光下的反應，順便采集花粉樣本。”
......
中央公園的草坪上。
雲瀲穿著條淡藍色的連衣裙，正試圖把淩辰按在野餐墊上。
淩辰手裡舉著便攜檢測儀，圍著她轉，嘴裡還念念有詞。
“上午九點十七分，紫外線指數3.2，鱗片光澤度提升17%。”
“與實驗室模擬光源下的數值偏差2.3%，證明自然光對鱗片活性有促進作用。”
雲瀲拍開他的手，氣鼓鼓地瞪著他：“淩辰！我們今天是來約會的，不是來做實驗的！”
“約會？”
淩辰從白大褂口袋裡掏出皺巴巴的筆記本，翻到某一頁念道，
“社會行為學定義：約會是人類尋求親密關係的社交活動，通常包含共同進餐、觀賞風景、語言交流等行為。”
他合上筆記本，認真分析，“曬太陽符合觀賞風景範疇，但需要補充其他行為模塊才能構成完整約會。”
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撲扇著翅膀飛來，停在了她的肩膀上。
那蝴蝶翅膀是漸變的藍紫色，邊緣還泛著金色的光暈。
“哇，好漂亮。”
雲瀲屏住呼吸，生怕驚動了這小家夥。
淩辰眼睛瞬間亮了，比看到完美基因序列時還興奮。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個透明樣本袋，動作快準狠地朝蝴蝶扣去。
“昆蟲的基因序列與藍星蝴蝶相似度89%，翅鱗含特殊熒光物質，值得深度研究！”
“住手！”
蝴蝶受驚般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你嚇到它了！”
淩辰看著空蕩的樣本袋，有些不開心：
“根據《星際生物保護法》第17條，非瀕危物種可采集樣本用於科研。這隻蝴蝶的種群數量在數據庫中顯示為豐富，捕捉行為完全合法。”
“合法不代表合理！”
她搶走檢測儀，屏幕還在循環播放鱗片數據。
他沉默了然後又從兜裡掏出張紙，小心翼翼地展開：“那……我背下了藍星情話大全，現在念給你聽？”
雲瀲的氣瞬間消了大半，“你還會這個？”
紙上用打印體寫滿了句子，每個句子後麵都標著可信度評分。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毫無起伏：
“你是我的顯性基因，無論在哪都能表達愛意——可信度70%。”
“我對你的思念，像DNA複製一樣永不停歇——可信度90%。”
念到最後一句，他突然抬頭，鏡片後的眼睛閃著光：
“遇見你之後，我的心跳和你的鱗片波動同步了——可信度無法計算，但我檢測過，是真的。”
她把檢測儀遞回去，聲音軟了下來：“好吧，允許你偶爾聊點學術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