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國棟見狀,也攔住了秦書記,“秦書記,您年齡大了,血庫也不會讓您獻血啊!”
秦書記這才作罷,他握住何凱的手,“何凱啊,謝謝你!”
“秦書記,我這身體好著呢,再說了,秦嵐就是我的戰友,我不可能見死不救。”
何凱跟著護士來到了血庫,快速進行檢查後,一個粗壯的針頭插在他的血管上。
殷紅的鮮血流進血袋,何凱則閉上眼想著與秦嵐共事的這段時刻的點點滴滴。
他的內心在呼喚,“秦嵐,醒過來,我們馬上就要勝利了,你要親眼看著那些蛀蟲被抓起來,被送上法庭得到懲罰!”
很快四百CC的鮮血抽完,護士準備拔去針頭。
何凱攔住她,“再抽400CC吧,我擔心不夠用!”
“按規定......”
“什麼規定不規定,人命關天,繼續抽,出了事我自己承擔!”
護士看了看何凱堅定的眼神,又將一個血袋接了上去。
起初何凱感覺到意識眩暈,身體似乎有一種被抽空的感覺。
他咬咬牙堅持了下來!
針頭拔出的瞬間,手臂內側隻留下一個微小的、幾乎可以忽略的刺痛點。
最初他甚至有種奇異的輕鬆感,仿佛卸下了什麼重擔。
但這種感覺像晨霧一樣迅速消散,留下的是徹骨的、從骨髓深處蔓延開來的疲憊。
身體內部仿佛被抽空了一部分核心的燃料。
不是簡單的困倦,而是一種深不見底的、物理性的虛弱。
何凱勉強挪動身體,想從那張略顯冰冷的采血椅上站起來,雙腿卻像灌滿了濕冷的鉛,沉重得不聽使喚。
一股寒意毫無預兆地襲來,並非來自外界,而是從身體內部滲透出來,順著脊椎向上爬,讓牙齒忍不住輕輕打戰。
皮膚表麵瞬間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明明是室內恒溫,卻感覺像赤身裸體站在深秋的風口。
心臟在胸腔裡沉重地搏動,每一次跳動都顯得格外費力。
像是老舊的引擎在旋轉,聲音遙遠而沉悶。
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奇特的漂浮感,頭很輕,像灌滿了棉花,隨時要飄走。
何凱沒有過多停留,而是匆匆來到搶救室門口。
看到護士急匆匆將兩袋還帶著他的體溫的鮮血拿進搶救室,他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身體卻很重,像被無形的淤泥裹脅著向下沉。
視線開始變得不穩定,眼前的景物邊緣微微發虛,像是隔著一層晃動的水波。
他感覺到一種無處不在的“空”。
不是饑餓,而是更深層的東西——
一種維持生命運轉的基本能量被驟然抽離的匱乏感。
每一次呼吸似乎都比平時需要更多的力氣,空氣吸進去,卻好像無法有效地輸送到四肢百骸。
思維也變得遲滯,秦書記和方國棟的呼喚像是隔著厚厚的毛玻璃傳來。
每一個字都聽得見,卻需要費力地去拚湊和理解。
很快他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何凱緩緩睜開眼。
眼前是一片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