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艱難地吞咽著唾沫,喉結滾動,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前……前輩……息怒……有話……好好說……晚輩……知錯……該打該罰……您……您先……冷靜……”
“前輩?”雷雨田冰冷的聲線裡終於帶上了一絲起伏,他沒想到,之前還稱兄道弟的左青成,此刻竟用上了如此敬畏的稱呼。
左青成又狠狠咽了口唾沫,強壓下翻騰的恐懼,聲音依舊發顫,卻清晰了許多,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確認:“刀……刀鋒未至,魔頭已斷!方才……方才晚輩親眼所見,再思及前輩之前提出的條件……晚輩……晚輩已萬分確定……前輩……乃化勁宗師。”
這一聲“前輩”,如同重錘敲在兩人之間無形的壁壘上。
雷雨田胸中那股滔天的怒意和憋屈,被這突如其來的身份確認和敬畏稱呼衝得微微一滯。
宗師不可辱!這規矩如同鐵律刻在武道界。
而以大欺小,同樣容易為同道所詬病。
他不能輕易動手了。但那股被強行驅使的鬱氣,豈能輕易消散?
雷雨田眼神一厲,攥著衣領的手猛地鬆開,隨即化掌為爪,揪住左青成的肩膀,如同摔打一個破麻袋般,將他狠狠摜向堅硬光滑的大理石地麵。
轟!!!
一聲沉悶到讓人心顫的巨響。
左青成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被這一摔震散了架,五臟六腑瞬間移位。劇痛讓他眼前發黑,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他蜷縮在地上,卻不敢有絲毫反抗或起身的念頭,隻是用充滿驚懼和絕望的眼神,仰視著如同山嶽般矗立的雷雨田,等待著那可能降臨的、雷霆萬鈞的宗師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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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師不可辱!
他方才的行徑,是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以緊急事態為名,行驅策宗師之實。
這是大忌!
雷雨田此刻就算當場格殺他,武道界也無人敢置喙半句。
宗師之威豈容褻瀆!
“起來。”雷雨田冰冷的聲音如同寒泉,澆在左青成頭上。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狼狽不堪的左青成,那目光不帶絲毫感情,仿佛在看一隻隨時可以碾死的螻蟻。
左青成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渾身冰冷。
但雷雨田知道,殺了他也無濟於事。
左青成強忍著撕心裂肺的劇痛,掙紮著,手腳並用地從冰冷的地麵上爬起。
他不敢拍打身上的灰塵,不敢整理淩亂的衣襟,隻是如同一個等待最終審判的囚徒,垂首躬身,畢恭畢敬地站在雷雨田麵前,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雷雨田沒有開口。
左青成也不敢動。
空氣凝固,隻剩下左青成粗重壓抑的喘息聲。
雷雨田沒有顯露宗師身份時,不知者不怪。
但一旦顯露並被確認,便是天壤之彆!
在這藍星上,再顯赫的地位,再尊貴的身份,在一位化勁宗師麵前,都脆弱得如同風中燭火,不堪一擊!
因為宗師要殺你,無聲無息,易如反掌!
這,便是“宗師不可辱”背後,那令人窒息的、赤裸裸的、以絕對力量為根基的鐵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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