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田麵無表情，走到還在嘔血的兩個“活口”跟前，緩緩蹲下。陰影籠罩下來，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他聲音不高，卻冰冷刺骨，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吐夠了？給你們個機會，打電話。把你們背後最能打的，叫來。”
兩人胸口劇痛，肋骨不知斷了幾根，連呼吸都牽扯著撕裂般的痛楚，根本動彈不得，隻能驚恐萬狀地瞪著眼前如同魔神般的青年。
雷雨田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怎麼？不叫？那我隻好拿你們解解悶了。放心，殘廢而已……大概率，死不了。”
其中那個身材更壯碩些的青年，聞言身體劇烈一顫。死亡的恐懼壓倒了身體的劇痛，他眼中閃過一絲掙紮，隨即用儘全身力氣，顫抖的右手艱難地摸向褲兜。
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掏出一個沾血的手機。
他遲疑地看了一眼雷雨田，見對方眼神冰冷如刀，並無阻止之意，才哆嗦著手指按下號碼。
電話接通，他聲音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帶著哭腔：“三……三少爺……我們栽了……對方……對方讓叫最強的人來……救命……救救我們……”
雷雨田聽不清電話那頭說了什麼，隻見壯碩青年聽完後，麵如死灰地放下手機，眼神更加絕望地看向他。
“嗬，”雷雨田一聲冷笑，如同冰錐刺入對方心窩，“怕什麼？你的任務完成了。說說，你家這三少爺，是哪家的寶貝疙瘩？李？高？黃？還是趙？”
“前……前輩……饒命……”壯碩青年牙齒都在打顫，恐懼和劇痛讓他語不成句，“我……我們是黃……黃家的人……三少爺……是家主的三公子……”
“黃家？”雷雨田眉頭微挑，露出一絲玩味，“沒打過交道。你家這三少，比趙家的趙淺衷如何？”
“趙……趙大少？！”壯碩青年心臟猛地一縮。
趙淺衷那是內勁強者，自家三少爺不過外勁巔峰，給他提鞋都不配。
可雷雨田那審視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讓他不敢有絲毫隱瞞，結結巴巴道：“三……三少爺隻是外勁……比……比不得趙大少爺……”
“嘖，”雷雨田失望地咂了下嘴，語氣裡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廢物。再打！讓他叫個內勁後期的過來，不然，連塞牙縫都不夠。”
內勁後期？！
壯碩青年腦子裡“嗡”的一聲，一片空白。身上的劇痛仿佛瞬間消失了，隻剩下無邊的驚駭。
眼前這青年能輕鬆碾壓他們四個外勁，實力已深不可測，現在竟要直接挑戰內勁後期？！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他……他到底是什麼怪物？！
“嗯？”雷雨田見他呆若木雞，眉頭一皺，站起身來，腳尖隨意地在他斷骨處輕輕一碾。
“啊——！”鑽心的劇痛讓壯碩青年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瞬間從驚駭中清醒過來，涕淚橫流地嘶喊：“打！我打！我這就打！”
雷雨田不再理會他，轉身看向不遠處的夏晴。卻見她臉上哪還有半分驚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狂熱的興奮，雙頰緋紅，眼睛亮得驚人，正蹦蹦跳跳地朝他跑來。
“雷雨田！你……你太厲害了！帥炸了！”她衝到雷雨田麵前，不管不顧地一把抱住他的手臂，身體激動得微微發顫，聲音裡充滿了崇拜。
雷雨田眉頭微蹙，不動聲色地將手臂抽了出來，語氣平淡：“公眾場合，注意點影響。對你名聲不好。再說，傳到冰棍耳朵裡，你讓他怎麼想？”
“哦……”夏晴被他抽出手臂，有些失落地應了一聲，但臉上的興奮並未褪去。
或許是因為雷雨田那句“對你名聲不好”，讓她自動忽略了後半句關於冰棍的內容。
壯碩青年忍著劇痛和恐懼，再次撥通了電話，聲音抖得更厲害。
雷雨田和夏晴站在一旁，氣氛有些微妙。
沉默片刻，雷雨田還是問出了盤桓在心底的疑問：“在雒城那次，你和冰棍……怎麼突然就好上了？”
夏晴聽他提起冰棍，臉上興奮稍減，撇了撇嘴，但還是開了口，語氣帶著一絲複雜：“在雲上星空那次，他是第一個衝出來護著我的。後來他們要強行帶我走，他也豁出命攔著……雖然最後是靠流搭子表哥解了圍，但這份情，我記下了。”
她頓了頓，眼神有些飄忽。
“不過，那時候還沒到要跟他……的地步。在雒城那晚，他摸黑進了我房間。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流搭子……就沒怎麼反抗。等發現是冰棍的時候……已經晚了，反抗不了，也不敢喊，怕流搭子真把他給……”她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自嘲，“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我腦子裡居然有個瘋狂的念頭——就用這種方式報複流搭子！所以……就那樣了。也許……那晚進來的不是冰棍，是你，或者野雞……我可能也會……”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後來在錦城太古裡，流搭子丟下我跑了，是冰棍把我死死護在身後……那一刻，我是真的……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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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田聽著，微微頷首。
人性本就複雜，夏晴的行為，與其說墮落，不如說是在混亂和傷害中尋找某種扭曲的慰藉與報複。
但她的現狀……
“那你現在和我這樣，”雷雨田目光直視著她，“就不怕傷了冰棍？”
夏晴身體微微一僵，眼神躲閃了一下，臉頰泛起紅暈，聲音細若蚊呐，帶著一種奇異的坦誠和羞赧：“我……我心裡是有愧的……可是……他……他實在……”
她似乎難以啟齒，咬了咬下唇，豁出去般低聲道：“如果不是那晚在巷子裡……嘗到了……那種……那種像電流竄過脊椎一樣的……舒服……我可能……就算對他有再多小埋怨，也會認命跟他過下去吧？但……但是……”
她喘息了一下，帶著一種迷茫的放縱：“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舒服”二字，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雷雨田心中蕩開漣漪。如此直白地袒露身體的感受……果然，誠實的永遠是身體！
人，本就是靈魂與欲望交織的複雜體。當靈與肉無法在一個人身上達到極致和諧時，抓住其中一頭沉淪，似乎也能獲得片刻的麻痹與歡愉。
雷雨田正沉浸在夏晴這驚世駭俗的坦白帶來的衝擊中，遠處——
一陣低沉而極具穿透力的引擎咆哮聲，如同凶獸的怒吼，驟然撕裂了夜空的沉寂，由遠及近，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朝著酒店方向急速逼近。
黃家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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