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趙希默,內心正經曆著一場無聲的風暴。
她知曉餘舟婉和嘻哈妹的存在,卻一直未能確定她們與雷雨田關係的深淺。
方才雷雨田的講述,以及嘻哈妹那近乎宣告主權般的“婉姐姐”稱呼,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她心中某個模糊的猜測——一個令她心跳加速、血液沸騰的猜測。
如果…如果她們的關係真如她所想的那般緊密,那麼…多她趙希默一個,又怎會嫌多?
這突如其來的頓悟,如同黑暗中亮起的燈塔,瞬間照亮了她心中翻湧的渴望。
這哪裡是危機?這分明是命運為她開啟的一扇門,一個讓她真正融入他核心圈子的絕佳契機。
她的機會,來了!
餘舟婉的目光掃來,趙希默心頭那些紛亂的念頭瞬間被強行壓下。
她飛快地看了一眼餘舟婉和雷雨田,目光最終落在雷雨田身上,語氣帶著一絲鄭重:“先生,關於您宗師的身份,是否有意對外公開?”
雷雨田微怔,他不是她的“懂先生”,一時沒明白其中關聯:“公開與否,和眼前這事有什麼關係嗎?”
“有,而且關係重大。”趙希默螓首輕點,神色肅然,條理清晰地分析道,“根據先生方才所述,整件事的起因,是黃家外圍的渣滓欺男霸女,公然猥褻先生的高中同學夏小姐。其後層層升級,才逼得先生出手教訓黃家。按武道界的鐵律——黃家,純屬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哦?”雷雨田拖長了尾音,眉峰微挑,示意她繼續。
趙希默斬釘截鐵,吐出五個字,如同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頭:“宗師不可辱!”
此言一出,雷雨田眼中精光一閃,餘舟婉瞬間了然。連一向懶得動腦的嘻哈妹也“哦”了一聲,明白了大概。
趙希默的聲音帶著一絲冷冽的鋒芒:“夏小姐遭辱之時,先生兩次都在現場,且兩次都受到那些螻蟻的挑釁!這意味著,按規矩,他們早該死過兩回了。而先生心懷仁厚,僅僅打傷懲戒,接受了些微賠償,這已是天大的恩典!至於後續如何處置……”
她看向雷雨田,眼神恭敬,語氣更是謙卑:“全憑先生心意決斷。”
趙希默的話,如同一束強光,瞬間照亮了雷雨田的思路。
原來在武道界這看似弱肉強食的叢林裡,“理”字竟也如此重要!
自己已然站在了“理”的高地。剩下的,便是如何運用這份“理”,達成目的。
他陷入了短暫的沉思。自己對武道界的了解確實淺薄,此刻趙希默寥寥數語卻直指核心,其價值在他心中無形又重了一分。
武道界當然不是靠講道理吃飯的地方,但手握道理,行止有據,便是堂堂正正,無往不利。
要真正占據這個“理”,坐實宗師身份是關鍵。
可如何坐實?他還需要更多信息。
一旁的餘舟婉,早已在雷雨田與趙希默的對話間,心中迅速勾勒出一個方案。
隻是,她不確定這方案在武道界是否行得通,一直靜待雷雨田思考完畢。
見他目光重新聚焦,她便開口,聲音溫婉卻帶著力量:“雨田,聽了趙姐姐的話,我有些想法,或許不成熟,你們不妨聽聽。”
雷雨田臉上立刻浮現溫和的笑意,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應道:“婉兒你隻管說。額……”
他頓了一下,目光掃過趙希默,語氣帶著一種微妙的熟稔:“希希不是外人。”
“大色胚!死色胚!”嘻哈妹的反應快得驚人,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指著雷雨田對餘舟婉叫嚷:“婉姐姐!你看!你看!我就說他在外麵偷吃,你還不信。哼!證據確鑿了!”
雷雨田心中苦笑。
他與趙希默的事,本就沒打算對餘舟婉和嘻哈妹長久隱瞞,隻是沒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下被自己無心的一句話點破。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來了。
眼下,唯有坦白。
“婉兒,嘻哈妹……”雷雨田立刻擺出一副小心翼翼、近乎慫包的模樣,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聲音放得又輕又軟,“上次……跟你們說那一個億的事兒,我說趙家派人來試探我……來的就是……希希。當時……我以為她是來殺我的……我把她製住之後……沒……沒忍住……就就……”他越說越心虛,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你你你……你個混蛋!你你你……你就是強……強……”嘻哈妹根本不等他說完,整個人如同憤怒的小豹子,一個縱身就撲到了雷雨田身上,雙手並用,又是撓又是掐,帶著哭腔吼道:“我讓你沒忍住!我讓你用強!打死你個色胚!”
堂堂化勁宗師!
在趙希默口中大到快要包不住的“先生”!
此刻在嘻哈妹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竟毫無宗師風範,縮在沙發裡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這場景讓趙希默徹底懵了。
直到餘舟婉起身去拉嘻哈妹,她才如夢初醒,慌忙也上前去拉,急切地解釋:“不……不怪先生!是我自……自願的!”
話一出口,她自己臉上也飛起紅霞。現在她是千肯萬肯,可當時……那過程實在難以啟齒。
“你還替他說話?!”嘻哈妹正在氣頭上,一把推開趙希默的手,“他現在敢強上你!以後呢?為非作歹怎麼辦?惹上我們都惹不起的人怎麼辦?”
她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停,指甲帶著殘影在雷雨田胳膊上、脖子上留下紅痕,又是掐又是捶。
雷雨田仿佛認命般,咬著牙,也不反抗,也不叫喚,那模樣竟有幾分淒慘。
趙希默看得心疼極了,不管不顧地又去拉嘻哈妹,帶著哭腔解釋:“真的沒有!先生沒有強迫!是我……是我先拿劍砍他!是我自己……自己下跪求饒的時候……臉……臉不小心……”
她羞窘得說不下去,那畫麵實在難以啟齒。
“哪有那麼巧!”嘻哈妹根本不信,再次拂開她的手,“你彆替他遮掩!也彆再叫他什麼狗屁先生!你要是不願意跟他,今天我就給你做主!”
她依舊不依不饒。
餘舟婉起初也拉了兩下,但看著嘻哈妹的憤怒和趙希默的維護,她心中反而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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