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是多粗的神經?多強大的心理素質?剛剛經曆了那樣一場足以載入史冊的社死現場,癩疙包居然還能堅定不移、不忘初心地惦記著約李芸芳吃飯?
“知道了知道了!”雷雨田算是徹底服了,無可奈何地應下,隻想先穩住他。他環顧了一下空蕩蕩的宿舍,轉移話題問道:“地炮和花斑呢?”
地炮和花斑是他們另外兩個室友。
地炮本名周弟袍,因為酷愛吹噓自己本錢雄厚,得了這麼個諧音外號;花斑本名顧明梧,則是因為對花斑魚愛得深沉,每次聚餐必點,被癩疙包強行冠名。
癩疙包嘴一撇,語氣酸溜溜:“那兩個卵人?!一來就迫不及待跟女朋友校外租房過快活日子去了,管他們個雞兒!快!打!電!話!”
“知道了!邊走邊打!”雷雨田無奈地摸出手機,一邊往外走,一邊在通訊錄裡尋找李芸芳的號碼。
兩人推推搡搡地走到校門口,遠遠就看見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已經等在了大門外側的石獅子旁邊。
正是李芸芳。
她穿著簡單的連衣裙,俏生生地站在那裡,自成一道風景線。
癩疙包眼睛瞬間直了,立馬把身邊的雷雨田忘得一乾二淨,渾身肥肉歡快地抖動起來,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了過去,離著還有七八米遠就開始深情呼喚:“芳兒!芳兒!等很久了吧?”
李芸芳仿佛完全沒聽見這肉麻的呼喊,隻是禮貌地、甚至帶點疏離地對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隨後,目光直接越過他,落在他身後慢悠悠走來的雷雨田身上,臉上瞬間綻開明媚的笑容,熱情地招手:“雷雨田!這邊!”
雷雨田見狀,也不好再磨蹭,快走幾步趕到她麵前,扯出個笑容:“嘿!來幾天了?”
李芸芳對待雷雨田的態度和對待癩疙包簡直是天壤之彆,她笑吟吟地回答:“昨天中午到的。你呢?”
雷雨田不想騙她,含糊地耍了個滑頭:“剛回學校沒多久。你……”
“你什麼你!彆緊著囉嗦了!”被徹底冷落在一邊的癩疙包,沒好氣地打斷了兩人的寒暄。
他強行擠到兩人中間,變臉似的換上一副殷勤備至的表情,對李芸芳說:“芳兒,你想吃什麼?隨便說!今天哥們兒請客,必須岔起點!”
岔你妹!老子出錢,你裝大爺!
雷雨田內心瘋狂腹誹,但麵上還得給兄弟把台子撐住,隻好皮笑肉不笑地附和:“啊對,必須岔起搞。走,去太平街,找家高檔的,狠狠宰他一頓!”
癩疙包嘴角抽搐了一下,狠狠剜了雷雨田一眼,但也沒反駁,隻是快走幾步衝到路邊,奮力揮舞著手臂開始攔出租車。
然而校門口永遠是打車重災區,人流比車流多得多。三個人伸長了脖子等了十幾分鐘,愣是沒一輛空車停下。
癩疙包急得滿頭汗,嘴裡又開始不乾不淨地吧啦起來,抱怨聲越來越大。
雷雨田被他吵得心煩,眼看飯點就要錯過,終於忍不住了。他衝癩疙包和李芸芳一招手:“彆等了,跟我來。”
說完,他領著兩人徑直朝學校對麵那個有名的貴價小區——“蘭馨苑”走去。
癩疙包一臉懵逼,不知道雷雨田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見李芸芳毫不猶豫地跟上,他也隻好把疑問憋回肚子裡,悶頭跟著。
雷雨田帶著他們刷開小區門禁,熟門熟路地走向地下停車場。在一片明亮的燈光和整齊停放的車輛中,他掏出車鑰匙按了一下。